因为高纬的无情,他谁都不爱,他雨露均沾,因此宁王府的后院非常安静。
互相之间没有许多争宠、撕扯、斗来斗去的事情。
有什么好斗的?王爷宠爱谁了吗?对谁与众不同了吗?没有。因此,女人们斗不起来。
但是近来,王妃有些招人眼了。这两个月来,王爷去她房里的次数明显多了,而且夜间多有叫水。王爷去别人院子里,一则次数少,二则鲜有叫水的。
王妃这便遭了嫉妒了。
又听说她似乎在书房跟王爷吵了一架,吵完之后王爷晚上便去她房里歇了,夜间还叫了水……女人们心头火起。
尤其是两位侧妃,嫉妒之后,也采取了相同的手段——既然王妃能把王爷缠过去,她们也行!
于是,两位侧妃也频频出入高纬的书房,各种讨好卖乖,各种殷勤奉承。
让高纬来说,他的侧妃们很规矩,比王妃规矩多了,讨好他的时候也是情意满满、柔弱堪怜,让人生不出厌烦之心来。
但是奇怪的事情就在这里,明明王妃更不规矩,敢抱着他,敢缠着他,甚至敢不经同意就坐他腿上,但他更厌烦的反而是两位规矩的侧妃!
哪怕她们动作优美,眼波水润,可他不喜欢!
“出去。”他冷冷地看着身前讨好的美人。
徐侧妃被他冷漠的目光看着,心尖儿一颤,一下子打起退堂鼓。但她想起得逞的王妃,咬了咬唇,迎难而上:“王爷,人家只是担心王爷。”
高纬丝毫不为所动,神情更加冷怒:“出去!”
见他发怒,眸子里一片冰冷无情,徐侧妃吓得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她再也不敢打扰他了,急忙垂下头去,颤声道:“是,妾告退。”
强撑着发软的身子退出去了。
高纬在她退出去后,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胭脂香气,长眉微微拧起。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未经传召擅闯书房!”
府里的女人们都听到了命令,有的惋惜,有的懊悔,有的幸灾乐祸。
徐侧妃回房后便噩梦连连。梦到自己失宠,梦到王爷再也不爱她,她吓得在梦里都哭了。
醒后,她擦着额上的冷汗,想起闯入书房成功勾走王爷的王妃,又是佩服,又是嫉妒。她怎么敢?她不怕王爷自此厌弃了她吗?
于寒舟不怕。
反正高纬从未爱过她,何来厌弃一说?他再厌弃,又能厌弃到哪里去?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她的体面总要有的,所以高纬能把她怎么样?
总不能因为爱他,因为邀宠,就要废了她吧?这些事情,在后院的女人眼中,约莫是大过天的事。但是在男人眼里,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们的天空广阔之极,后院几个女人的小小手段而已,他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因此,纵然高纬下了命令,不许后院的女人们随便去书房找他,可于寒舟仍旧是去了。
“王妃,王爷下了令,不见任何人。”
于寒舟并不跟守卫撒气,只道:“我是任何人吗?我是王妃。我与王爷夫妻一体,你明白‘一体’的意思吗?意思是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与他不分你我。”
守卫被绕晕了,但仍是坚持道:“请王妃回去吧。”
“你去通传一声。”于寒舟道。
守卫犹豫了下,便进去禀报了。高纬得知于寒舟来了,立刻说道:“不见!”
他现在想到她就头疼。
不仅头疼,心里也发堵。她口口声声爱他,究竟是爱他,还是爱“他”,还说不准!
一想到她有可能爱上的是影子,高纬便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隐隐涌起怒意。
守卫得令后,便出去跟于寒舟说了:“王爷请王妃回去。”
“既然王爷不想见我,那便算了。”于寒舟叹了口气,“我在外面守着王爷吧。虽然见不到他,可是能离他这么近,我也知足。”
守卫都呆了。
这也爱得太卑微了吧?
从前没听说过王妃如此深爱着王爷啊?
“王爷中午可用饭了?”于寒舟说不走就不走,还留下来跟守卫聊天,“胃口好不好?用的多不多?”
守卫不知道。
“你去问问。”于寒舟便道。
守卫犹豫了下,便去问可能知道的人,然后回来告诉于寒舟:“王爷的胃口跟平时一样。”
“这样啊,那就好。”于寒舟松了口气的样子,又问道:“王爷常常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半天吗?这样不好的。要时不时起来走一走,放松放松筋骨。怎么也没有人提醒王爷?真叫人担心。”
守卫只好道:“王妃说得是。”
他们的声音不高,但是书房周围□□静了,以至于总有低低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高纬一开始没打算理会,心想着她总要面子的,他不见她,她一会儿就走了。没想到,他失策了,等他忙完一阵,发现外头还有说话声!
他走到门口一看,她竟然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门口,微微笑着跟守卫说话!
心头陡然大怒!
疾步走出,来到她面前,张口就要呵斥:“大胆!竟敢在书房外喧哗!回去!”
然而他嘴巴刚张口,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坐在椅子上的娇气女子便眼睛一亮站起来,张开手臂扑向他怀里:“王爷!”
“放肆!”高纬的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