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莲看向王彩云:“你呢?什么个想法?”
王彩云讪讪一笑:“娘,都听您的。”
她心里其实比孙玉兰还想谴责三房,但却没有说出来,田翠莲干笑了一声:“那好,不如咱们算算账,老二媳妇啊,你家卫峰去年生病花的钱算你自己的还是算大家的?现在三房卫红不读书,卫星身子不好也不读书,梅子桃子也都因为家里穷没去上学,钱都仅着你们老大老二家的孩子上学用,这要是算起来,你们心里数数得往我这儿交多少钱?”
孙玉兰面色立即不太好了:“娘,可那是孩子们读书跟旁的事儿不一样,卫峰他们读书也是您让去读的呀……”
田翠莲翻了个白眼:“那行,从明天开始,别让他们读了。都回来吧,家里饭都吃不起了。”
孙玉兰嘟囔:“娘,您手里还是有些钱的吧?昨儿不还翻出了豆面给三弟妹擀面条么?”
她一次次地顶嘴,田翠莲终于不耐烦了,蹭地站起来,指着她就开骂。
“我有多少钱你倒是说说!你两口子一年到头给过我几个钱?你一家子吃穿上学,花的比给的还多!我都不跟你计较,现在你倒是算计到我头上了?那豆面是我留着过年吃的!若不是你红口白牙地撒谎说三房偷偷杀了鸡,我又怎么会给她擀面条?”
孙玉兰刚想辩驳,被田翠莲一口啐到脸上:“你再说,你再说!你哪回坐月子没杀鸡?人家吃个野鸡你都眼馋?我见你是贱得慌!不行今儿就再杀一只鸡!权当补给三房!”
王彩云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娘,二弟妹那是说笑呢,现在啥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鸡是肯定不能杀的,这样吧,我屋里还有些红糖,送些给三弟妹喝喝补身子。”
田翠莲这才作罢,孙玉兰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王彩云见孙玉兰不说话了,只得自己上。
“娘,那咱家里红薯面都没了,往后这吃饭咋弄啊。”
田翠莲自然知道这俩媳妇摆的什么心思,一挥手说道:“放心吧,饿不着你们!”
这天下午,田翠莲就去街上把鸡蛋卖了,又卖了一只鸡,赊了些酒和猪肉,打算给甜杏办个酒。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崔建设家的,崔建设的媳妇堆起来假笑:“哟,许家婶子,咋买这么多肉呢?自己赶集去的?您那腿疼好了吗?”
田翠莲先前在村里跟另外一个老妇女打架摔着了腿,时不时地就疼,这其实是全村人的笑话了。
“嗯,给我家小孙女办个酒。”田翠莲急着回家,懒得说再多,匆匆地走了。
要是搁平时她肯定也要讥讽崔建设家的几句,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腿的确不疼了。
这可是件稀奇事儿啊,她那腿自从那次打架之后就几乎每天都疼一会儿,可这两天竟然一点都没疼,难道是天气没那么冷了?
她纳罕了好一会,总归这是件好事儿,便没有再计较。
卖了一只鸡和十几颗鸡蛋,家里总算有了些红薯面可以吃。
田翠莲亲自把赊账买来的猪肉煮了一大锅,加了些香料,让许振华四处去通知亲戚朋友明儿来吃饭。
给甜杏办的酒自然主要请的就是林霞的娘家人,林家人听说许家要办酒,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