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透窗而过,洒在地上,像湖面细碎的波纹。
君轻尘掀开沉重的眼皮,只觉浑身乏力,嗓子更是火辣辣的疼。
他慢慢地转过头,发现床前空空如也,一颗心立刻坠了下去。
又把手抬起看了看,总觉得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间,有人抓着自己,现在却什么也没有。
他仰面静静地躺着,墨玉般的眸子如静湖深潭,沉静深邃,似乎连光亮都无法照入。
炎武端着药跑进来的时候,发现他睁着眼睛,惊呼出声。
“主子,你醒了!”
君轻尘面无表情,甚至眼里带着些失落,丝毫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炎武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把药端过去。
“刚刚独孤小姐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要看着您把药喝下去。”
果然,此话一出,君轻尘暗沉的眼睛里倏然金光乍现,转头看向他。
“你说独孤小姐刚走?”
他的嗓子还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可他语速极快,可见非常心急。
炎武急忙点头如捣蒜。
“没错啊,独孤小姐昨天一晚上都在床前陪着主子,真的是眼睛都没阖。
估计是见主子好的差不多了,烧也退了,她实在熬不住了,才回府去了。”
君轻尘看着帐子顶上的花纹,明明是沉重的深绿色,可如今看着却觉得充满勃勃生机,像是春天的大草原。
原本压在心口上的巨石,突然被搬走了,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像飘在云朵上。
“嗯,把药端过来吧。”
炎武眼底流光一闪,赶紧凑上前,扶着他坐起身,又把药碗递给他。
“昨晚是独孤小姐亲自给主子喂的药,您睡着的时候一直抓着人家的手不松开,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
为了主子的梅开二度,真是拼了老命了。
果然,君轻尘听完这话,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浓长的睫毛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可炎武分明看到了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主子果真是个闷骚的男人,明明喜欢,却不说出口。
屋内熏香袅袅,掺杂着淡淡的药味儿。
独孤雪娇从别庄出来的时候,浑身跟散了架一样,要不是流星和玉箫扶着,怕是真要废了。
所幸炎武办事还算靠谱,给她找了个超级豪华的马车,里面铺着长绒毯子,睡在上面还很舒服。
她的枕着玉箫的大腿,玉箫帮她按揉着脑袋,却忍不住心里好奇。
“小姐,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啊?我看你好劳累的样子,好心疼啊。”
玉箫和流星昨天被两个枭鹰卫扛回来的,回来之后就把她们关在一个屋子里。
好吃好喝的供着,除了不能出门,虽然担心小姐,却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郑乾笑嘻嘻地跑过去给两人开了门,说独孤雪娇要走了。
两人二话不说,就跑到了大门口,刚好看到病恹恹的独孤雪娇,走路的姿势还很怪异。
两人吓得肝胆俱颤,急忙跑到近前,一看那乌黑的眼圈,怎么看都像是被折腾了一夜啊!
但周围人太多,又不能当场问出口,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这才问出了口。
独孤雪娇闭着眼睛养神,伸手指了指左腿。
“流星,这边的腿也捏一捏,快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