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焦急的妹妹,云氏眼里划过深思,泪水流的更凶了:“你姐夫、你姐夫不信我,说宸儿与他没有半分相像,怀疑我效仿了《换子记》里的杜夫人,将、将秦家女与宸儿换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崩溃了,抱着云妤痛哭不止。
云妤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连虚情假意的安慰云氏也做不到,急切的问道:“姐姐,好端端的姐夫怎会这样想你?是不是有人从中挑唆?”
云氏抬起头,哭声悲切:“我、我不知道,你姐夫说我临盆那日,他随上官在外地查案,婆婆也在寺里为他祈福,正是我换子的良机……他还说秦家女长得像他,而秦家女不是秦家大房的亲女,所以……妹妹,怎么办,你姐夫不信我,我该怎么办,呜呜。”
云妤眸光微闪,猛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姐姐,你和姐夫成亲十数载,从来没有红过脸,现在却这样怀疑你,实在太过分了!”
云氏听罢,哭的不能自已:“妹妹,你、你姐夫很好,这些年后院就我一个,不像别家的在外面拈花惹草,只恨那秦家女长得太像你姐夫,才让你姐夫生出这样的怀疑。”
云妤神情扭曲,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在云氏察觉前,她恢复成先前的模样:“姐姐说的是,姐夫自然好的,定是那秦家意图攀附姐夫,故意让秦家女在姐夫面前露脸!姐姐仔细想想,是不是在遇到秦家女后,姐夫才怀疑姐姐换子的?”
云氏想了想,连连点头:“对,就是在见过秦家女后才这样的,昨天甚至特意告了假去秦家道贺,我看道贺是假,想看秦家女是真!”
说到这里,她悲从中来,眼泪再次往下掉。
“秦家果然好算计,见姐夫前途无量便想黏上来,就算计谋失败顶替不了宸儿,看在秦家女那张与姐夫相似的脸上,姐夫也不会薄待她,以前老夫人不是还想人她做孙女么?”
云妤紧紧地把着云氏的肩膀,眼神变得凌厉无比:“姐姐,咱们不能让秦家的算计得逞,绝不能让秦家女登堂入室,否则外人不仅会怀疑你,连宸儿也会遭到质疑,你一定不想这样罢?”
云氏浑身一颤,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云妤皱起眉头正要询问,她抬起头有些迟疑的问道:“妹妹,你没有怀疑过吗?那天生下孩子我就晕过去了,你说会不会有人趁机偷换了孩子?”
云妤脸色一僵,移开眼避开了云氏的目光:“姐姐,你怎会这样想?宸儿长得像你,就是你生的。再说当年你在老宅产子,侍候的都是身边的老人,她们没道理做这种事。”
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愧疚的说道:“当时我正在做月子,没法儿陪在姐姐身边,不然亲眼看着姐姐生下孩子,今日姐姐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听到这里,云氏的神色放松了不少,柔声说道:“这怎么能怪你?那会儿你也刚生下孩子,身子正弱,哪里顾得上我。”
云妤摸了摸腹部,神情一黯:“是我不争气,没给那孩子一个好身子……”
说着,她蓦地红了眼眶,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云氏愧疚极了,急忙安慰道:“都怪我,我不该提这伤心事。只是妹妹,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走出来了,好好跟妹夫过日子,兴许那孩子又会回到你的肚子里。”
云妤摇头苦笑,一句话也没有说。
云氏也不敢再劝,陪着她默默地流了会儿泪。
待云妤的情绪稳定下来,云氏才带着婢女离开了脂粉铺子。
看着秦府的马车渐渐驶离,云妤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面色阴沉的吩咐婢女:“备车,即刻动身!”
起了疑心又如何,死人不会说话!只要她不承认,任凭他们怎么折腾,真相就永远不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另一边,云氏回到秦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招来了大管事,吩咐他去做两件事。
傍晚,吃过晚饭的秦淮回到书房处理公务,大管事悄悄摸了过来,将云氏吩咐他办的事如实相告。
“去吧,照夫人的吩咐做,不要打草惊蛇。”秦淮神色不变,挥了挥手将大管事打发走。看着左手边叠满的卷宗,他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继续看起来。
优哉游哉的秦笑笑不知道这一切,她把闹着不肯回京的秦书墨哄走后,就被景珩接到了华清苑,两人正在锦鲤池边品着上好的桃花酒。
天朗气清,冬至日暖。这样的天气烧一炉炭火,摆两道小菜,温一壶美酒,与朋友把酒言欢,着实妙不可言。
“鲤哥哥,这桃花酒清冽甘醇,绵柔悠长,你在哪儿买的?”秦笑笑舔了舔嘴角的残酒,一边问一边给自己续了半杯。
她并不喜欢喝酒,受不了那股浓烈的酒气,刚才被哄着抿了一口桃花酒,意外的喜欢上了,就想买上一些回头跟家人一起品尝。
景珩看出了她的想法,说道:“喜欢的话,我让人给你送一些。”
秦笑笑闻言,以为这酒很贵,便摆了摆手:“不易买就算了,总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景珩皱了皱眉,不喜欢她跟自己计较的太清楚。只是他也知道她的性子,没有为此生气:“这酒是我命人酿的,不值钱。”
秦笑笑惊了,疑惑道:“没听说你爱喝酒啊,怎么突然琢磨起酿酒来了?”
还真给酿出来了,滋味也不错。
“哼,不是某人念了一首诗,就想尝一尝诗中所写的桃花酒的滋味,本公子犯得着费心?”景珩屈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极了傲慢的猫。
秦笑笑捂着头瞪大了眼睛,很快就想起前年还是大前年,她确实念了一首桃花诗,想到了桃花酒,却是没想到景珩听进了心里,真的把桃花酒酿出来了,实在是,实在是……
看着她这副感动的小模样,景珩暗暗自喜,挺直腰板等着她说出那些拍他马屁夸他好的话。
可是下一刻,他的脸就黑了:
“鲤哥哥,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就像我爹对我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