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周宝儿带着秦笑笑来到房间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一边解一边说道:“这是年前我新染的料子,给你做了两身衣裳,过阵子天气暖和了就能穿。”
她对秦笑笑的承诺没有变过,哪怕这几年忙的连睡个整觉都是奢侈,依然雷打不动的给秦笑笑做衣裳鞋袜。
“小姨,我的衣裳多着呢,您别再费神给我做了!”秦笑笑既感动又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您再做下去,我就是再长两副身子也穿不完。”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了。”周宝儿拍了她一下,将叠好的衣裳轻轻抖开,在她的身上比划起来:“你是不是长高了?还好我多放了半寸。”
秦笑笑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身板,不太确定的说道:“可能吧,冬天吃的多睡的也多。”
周宝儿很高兴:“长高点好,穿什么都好看。”
秦笑笑嘿嘿笑,见新衣裳是她没有见过的颜色花样,好奇的问道:“小姨,您新染的料子要卖吗?”
周宝儿点点头:“买的,这几年生意做大了,孟家印染坊的名气也大了,适时的推些不打眼的新料子,招了一些人的眼也不碍事。”
秦笑笑不懂生意上的事,见她心里有成算便放心了。
两人聊了会儿印染坊的事,话题渐渐偏向了别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孟梦。
“初三那天夫妻俩来拜年,瞧着还好好的,不知道又闹了什么,今儿个一早独自一个人回来了。”周宝儿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当年孟梦受了舅母孔嫂子的挑唆,与周宝儿闹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摔了一跤,正好撞到了怀胎六个月的周宝儿。
那一次格外凶险,险些一尸两命。虽然孩子保住了,也顺顺利利的降临人世,但是周宝儿始终没有原谅孟梦。
最后是孟家二老许诺,只要她生下孩子,就把孟家密不外传的印染技艺教给她,她才忍住没有对孟梦出手,将其毁掉。
时间一久,很多事都会淡去。后来晚晚出生,她看的出孟梦是真心疼爱晚晚,对孟梦的怨恨也渐渐消散了,却也不会把她当作自己人。
秦笑笑清楚周宝儿的态度,无意为孟梦说话,只是委婉的提醒道:“当初孔家伏低做小求娶孟梦,大喜之日却闹的两家颜面尽失,之后更是对孟梦百般挑剔,我这个外人瞧着都奇怪。”
周宝儿哪里听不出她的话外音,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在我面前,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
秦笑笑吐了吐舌,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周宝儿没有隐瞒,冷笑道:“孔家脸大如盆,想要那印染之法。他们求娶孟梦,是误以为老太太会将印染之法传给她,后来知道传给我了,可不就恼羞成怒怪起了孟梦。”
秦笑笑心里有此猜测,听罢并没有惊讶:“原以为他们对孟梦有所图,念在孟梦已故的亲娘的份上,对孟梦多少有几分真心,没想到……”
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
周宝儿摇了摇头:“孔家老太太对孟梦确实有几分心疼,可是比不过自己的儿孙。孟梦能被孔家算计,老太太‘功不可没’。”
秦笑笑一听,不禁有些同情孟梦。
周宝儿无意多说,很快话题就拐到了秦笑笑的及笄上。得知秦家会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给她办个正经的及笄礼,直言再忙也会去参加,还问了及笄礼的相关事宜。
不过眼下还早,具体事宜尚未安排,像正宾就没想好找谁。赞者就容易多了,是胡晴晴无疑。
秦笑笑惦记着两个弟弟,陪周宝儿说了会儿话,又抱着找过来的晚晚哄了哄,就告辞离开了孟家。
等她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找到三宝和秦书墨,姐弟三人开开心心的往青山村而去。
三人回来的不早不晚,正好赶上吃晚饭。吃饱喝足,秦笑笑端着空盘子摸到灶屋里,确定不会有人过来,她带着三分好奇,七分不解的对洗碗的林秋娘说了赵银银受伤的事。
林秋娘听罢一脸紧张,担心闺女学坏了,板起脸说道:“你银银姐说啥你就听啥,以后不知道的事别乱问!”
秦笑笑不带怕的,继续在她耳边叨叨:“原来夫妻床笫间就是打架么,丈夫把妻子打的越惨,就代表越是看重妻子?那当妻子的也太惨啦,幸好我招的上门夫婿,被揍的是他!”
其实她知道事实不是这样,这么说是故意刺激林秋娘,想通过她的话判断钱才究竟是看重赵银银,还是借床笫之事虐待妻子。
她始终不相信赵银银那一身伤,是所谓的夫妻恩爱。就算所有的夫妻都这样,也不代表这是正常的。
林秋娘无语至极,忍无可忍的拧住她的耳朵扯出了灶屋:“就你话多,站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