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未到,披散着长发的秦笑笑坐在梳妆台前,一口一个吃着雪丫给她端来的饺子。大黄趴在她的脚边,慢吞吞的吃着分给它的那一半。
一人一狗胃口奇好,不一会儿,满满一盘饺子就见底了,各自吃了四五分饱。
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闲来无聊的秦笑笑对着铜镜打理了一下长发,用一根发带束住后,竟然给大黄编起了辫子。
眼下天气热了,猫猫狗狗的都在换毛。大黄年纪大了,换毛比别的狗子晚,这会儿身上还盖着一层厚实的毛发,在它的后颈捋一缕编成鱼骨辫倒是顺利的编到了尾巴尖。
期间不用秦笑笑叮嘱,大黄就乖乖的一动不动。
等鱼骨辫编好了,用一根细线紧紧系住,打上一个漂亮的结,它也只是好奇的瞅了两眼,然后脑袋搁在主人的腿上,轻轻地甩了甩尾巴。
秦笑笑越看越想笑,揉着大黄的狗头哈哈大道:“有了这条辫子,你就是村里最俊的崽儿!”
走到房门口的胡晴晴听到这句话,随口问道:“啥辫子?你又在臭美了?”
秦笑笑转过身来,掐着兰花指摆出一个妖娆的坐姿:“本姑娘天生丽质,怎会是臭美!”
胡晴晴噗嗤一笑,扑过来挠她的痒痒:“才几天不见,这脸皮咋又厚了?我要好好瞧瞧,看这脸皮是咋长的。”
秦笑笑急忙起身,连连躲避:“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再挠我就不客气了!”
别的招数她不怕,就怕有人挠痒痒。尤其是腰身很敏感,被人不小心碰到了体力跟掏空了一样,只有哭笑着求饶的份儿。
姐妹俩滚到床上闹作一团,大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急的哼唧个不停,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胡晴晴自己折腾累了,这才放过了披头散发、浑身无力的秦笑笑。
幸好这屋子和堂屋隔了两间房,二人的大闹声没有传到客人的耳朵里,不然该有人说她们不端庄了。
“行了行了,别装死了,快起来我给你梳头。”胡晴晴拍了拍表妹,坐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梳子。
“还是我自己来吧,就你这手劲儿能把我梳秃喽。”秦笑笑一把夺过梳子,拒绝胡晴晴的帮忙。
“没良心的,给你帮忙还帮错了。”胡晴晴气哼哼的表达不满,眼角无意间瞥见大黄背着的鱼骨辫,不禁无语:“你这是多无聊啊,连狗子都不放过。”
秦笑笑没理她,三两下梳理好头发,从床上找到之前的发带重新束起来。
待会儿行笄礼,头发不能梳起来,连发带也要解开。
“对了,银银姐又生病了,今日没法儿来观礼。”胡晴晴把玩着大黄支棱起来的耳朵,告知了秦笑笑这一消息。
“怎么会这样?前阵子表嫂过去看望时,不是说银银姐一切都好吗?”秦笑笑眉头皱起,总觉得赵银银三天两头生病不正常,以前也不见她身子虚成这样。
“我娘说银银姐伤了元气,估摸着得养上一年半载才会好起来。”胡晴晴摇了摇头,神色带着几分害怕:“笑笑,你说生孩子真的是过鬼门关吗?”
秦笑笑还在想赵银银生病的事,听得胡晴晴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啊,你看青湖三叉路口的那片坟地,埋的都是附近几个村子难产而死的女子。”
这些女子有的是一尸两命,有的是产后大出血救不回来,总之死状极为凄惨。用老人们的话来说,这些女子怨气极大,弄不好会变成厉鬼搅的夫家不得安宁。
因此难产而死的女子多是埋在人来人往的路口,意为借生人的阳气冲淡她们的怨气,让她们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开明如秦老爷子,在秦笑笑小时候也决计不允许她去那种地方溜达。
胡晴晴更加害怕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笑笑,既然生孩子会丢掉性命,为啥还是有人一个接一个的生,一直生到不能生为止?”
秦笑笑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过于深奥:“多子多福?喜欢生孩子?”
胡晴晴也想不明白,甩了甩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她连未婚夫都没有,离生孩子还远着呢,到了那天再说吧!
不等秦笑笑继续想赵银银的事,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连忙说道:“笑笑,那位跟你长得很像的秦大人来了,正在堂屋里和外公说话,他的夫人也在。”
秦笑笑一听,脸色不好看:家里没有给秦府下请帖,这两个人凑什么热闹!而且云氏极讨厌她,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她不能不多想。
胡晴晴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忍不住问道:“笑笑,你咋了?”
秦笑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帮我看看我师娘来了没有。”
秦家请了徐夫人做正宾,只是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云氏,她担心及笄礼会出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