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内,云氏泪眼婆娑的看着秦淮,苦苦哀求:“夫君,妤娘从未吃过苦,那流放之地凶险万分,她这一去哪还有活路……你放她一马,我求求你了!”
自从云妤被抓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后来她按照事前的交代“点醒”了徐大勇,没想到会跑出来一个莺歌,让一切功亏一篑。
原本她还想趁判决没有下来前,到青山村见一见秦笑笑,让她不要追究云妤的罪责,向秦淮求情轻判云妤,结果秦淮料到她会这么做,让她连府门都出不去。
前日得知云妤被判流放漠北十年,便一直守在门口等候多日回避她的秦淮,抓住一切机会为云妤求情。哪怕她知道这会耗尽他们之间多年的夫妻情分,她还是这么做了。
秦淮毫无波动,眼底携着淡淡的厌憎:“就凭她当年欲取笑笑的性命,没有致她与死地已是我仁慈了。”
云氏神色一滞,再次哭求道:“妤娘不会这么做,定是那落霞自作主张,与妤娘无关呐!”
见她竟然还在为云妤开脱,秦淮揉了揉额角露出几分无力之色:“在她换子后的第二年,落霞和产婆接连身故,你还以为她是良善之辈?”
若非年代久远,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凭这两条人命,又岂只是流放漠北十年?
“夫君,她到底是我的亲妹妹,是宸儿的亲娘,你就放过她这一回,哪怕、哪怕关在牢里十年二十年都好!”云氏的哭声愈发凄婉,说出了她自以为折中的法子。
秦淮气笑了,清冷的目光锐利如刀:“自始至终,你心疼宸儿,心疼云妤,可有半点心疼过笑笑?若非运气好让秦家及时捡了回去,如今她焉有命在?”
云氏语塞,不敢直视他的眼。
她对秦笑笑有愧疚,但是到底没什么感情,自然比不过一起长大的妹妹和自小养在膝下的孩子。
在她看来,秦笑笑没有死,云妤所做的一切便罪不至死。况且在她心里,始终认为云妤为了她才会铤而走险,这让她对云妤的愧疚更甚。
“此事休要再提,你若真心不舍,明日到刑部大牢送她一程。”秦淮乏了,不欲与云氏纠缠,放下这句话就径直的离开了。
“夫君!”云氏大喊,伸手欲拦,却只碰到一片衣角,顿时心头一空。
“夫人,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别再为这件事惹老爷不痛快了。”看着失魂落魄的主子,婢女小步走上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就算老爷不与您计较,老夫人该不痛快了。”
云氏先是一凛,随即凄慌道:“那是我的亲妹妹啊,我能怎么办!”
婢女继续苦劝:“老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流放之刑已是板上钉钉,哪会因为您几句求情,老爷就改变主意的?”
云氏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只是她一直觉得自己跟旁人不一样,兴许能够改变丈夫的主意。如今丈夫的反应和婢女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见她听进去了,婢女暗暗松了口气:“夫人,眼下您能做的便是看望云夫人,替她打点一二,让她路程好过点,只要平安抵达漠北,就还有回来的希望。”
云氏回过神来,连忙擦了擦泪:“对,你说的对!快,快去准备,今日我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