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满京城谁不好奇呢,就是不知道护国公主让不让她出门。”
“怎会不让,这次护国公主大宴宾客,想来也是想借这个机会,重新在外面走动吧。”
“啧,这秦氏命好啊,真是羡慕不来。”
“……”
这些人说来说去,无非是不甘心罢了。
虽然景珩的出身有些瑕疵,但是这些年他在元和帝和景太后跟前荣宠不衰是事实,如今还在户部任职。在加上有护国公主这样的母亲,有几个人不想要这样的女婿。
早前元和帝趁皇子皇孙选妃之际给景珩选妻,有好些人家巴巴的把自家女儿的画像递到宫里,希望能被选中,谁知这些世家贵女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
眼下突然被秦笑笑顶去了护国公主儿媳妇的头衔,这不是间接踩在了世家贵女的头上么?这些人哪会甘心。
就在这时,不知谁人高声喊道:“回来了,回来了,新娘子接回来了!”
几人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爆竹声,显然新娘子已经到大门口了。
哪里都少不了爱看热闹的人,伴随着爆竹声和奏乐声,大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嫁妆,饶是他们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也还是被这样的大手笔震到了。
待喜轿缓缓落下,景珩下马快步来到了喜轿前,正要打开轿门,一旁的媒人急忙提醒道:“公子,要踢轿门三下由新娘子开门。”
所谓踢轿门,无非是给新娘子下马威,以示新郎的威严,婚后新娘要以夫为天,百依百顺。
在接亲之前,媒人就向景珩说过踢轿门的含义。
“让开。”景珩推开聒噪的媒人,抬手轻轻地在轿门上叩了三下:“笑笑,到了。”
看到新郎官的举动,一道去秦家接亲的人见怪不怪,宾客们却是窃窃私语,对他这副纵容新娘子的举动看不惯。
喜轿里,秦笑笑晕晕乎乎的以为轿子还在动,听到景珩的话,她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抖着手打开了轿门:“鲤哥哥……”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轿子,尽管轿夫们抬的很稳当,也还是免不了摇晃,更何况还是坐了整整一个白天。
“怎么了?”景珩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上前一步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她扶下喜轿,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就是有点晕,走两步就好了。”秦笑笑朝着他笑了笑,意识到他看不见,尽量让自己站稳了,等双脚恢复力气。
景珩见她能够站稳,心里松了口气,拿起侍女送来的牵红,将其中一端递到了她的手上:“好点了吗?”
秦笑笑接过牵红,点了点头:“好多了,咱们走吧。”
景珩不放心她一个人走,便左手拿着牵红,右手扶着她的胳膊,带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没有在意那些异样的眼神。
在诸多喜事中,大婚的仪式最多,光新娘子进门到正式拜堂前,就有十几个仪式要做。
景珩心疼秦笑笑劳累了一天,不愿让她这样折腾,便只在进门时帮她跨火盆,就不再理会媒人的絮絮叨叨,直接带着她往正殿走去。
殿内乌压压的坐满了观礼的人,有些官职地位不够高,连椅子都没得坐,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后面。
看到逆光走来的一对新人,哪怕看不到新娘子的容貌,从新郎官眉眼间流溢的喜悦和二人相携的身影,就不得不承认这二人极为般配。
护国公主独坐主位,看着迎面走来的儿子儿媳,原本显得淡漠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毫无保留的表达出对这桩婚事的满意。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尽管觉得新娘子出身过于寒微,但是她得护国公主的喜爱是事实,更何况还得到了圣上和太后娘娘亲赐的陪嫁,仅凭这两点就无人敢瞧不起她。
被元和帝派来主婚的礼部侍郎看了看时辰,躬身对护国公主说道:“殿下,吉时已到,是否开始拜堂?”
护国公主颔首:“开始吧。”
话音刚落,殿外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圣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殿内骤然一静,宾客们掩饰住心底的震惊,纷纷起身跪地接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护国公主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意外,显然事先不知道景太后和元和帝会来。她起身整了整衣装,领着景珩和秦笑笑快步到门口接驾。
不等三人行礼,元和帝摆了摆手,先一步说道:“都是自家人,这礼就免了。”
护国公主福身道:“多谢皇兄。”
还跪在殿里的宾客们目睹这一幕,暗暗感叹元和帝对护国公主荣宠不衰,竟然在百忙之中到这里观礼。随即愈发想要跟护国公主府结交,万一日后遇到什么事,也多个求助的门路。
景太后看着身着喜服、兰芝玉树的外孙,怎么看怎么欢喜,连声催促女儿:“吉时都到了,别计较这些规矩,赶紧让两个孩子拜堂成亲。”
这副火急火燎的样子,让护国公主人忍俊不禁,连声应下来。
元和帝却说道:“母后,不急这片刻,先让小佟子宣个旨。”
景太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道:“快宣,别误了时辰!”
元和帝抬了抬手,佟总管快步走到景珩面前,恭敬的说道:“公子,接旨吧。”
景珩已经猜到这是册封侯爵的圣旨,便带着秦笑笑跪下来:“臣接旨。”
果不其然,这是元和帝加封护国公主府的圣旨,册封景珩为二等南溟侯,赏金千两,银万两,特赐侯府一座。
溟,海也;南溟,南海也,这是通往海外的主要通道。
元和帝以南溟作为景珩的封号,可见对海贸一事抱有极大的期望,也寄望于他能够做到海贸策上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