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踪脚下飞快,一眨眼就没影了,苏翎眼见追不上,只能把东西小心的收好,这么贵重的宝贝,若是砸了,把她卖了都赔不起,还是下次寻个机会还给他。
“孟师兄,多谢你能来,但是翎儿要求你办的事会有风险,若是被抓住坐牢肯定是免不了的,所以孟师兄可以拒绝我。”虽然她认为以孟容的实力办这件事情万无一失,但她并不想强人所难,毕竟到朝廷三品大员的府邸偷东西被抓到坐牢都是轻的,更别提越是朝中大臣们开宅立府多的街区,禁卫军巡逻就会更频繁。
“苏师妹说的哪里的话,若不是你,我孟容无钱安葬母亲,这份大恩孟容无以为报,更别提我在京中安置的银子还是师妹相助的,此等大恩大德,孟容愿以命相报,苏师妹尽管吩咐便是,孟容万死不辞。”夜里苏翎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月光映在他清亮深沉的眸子里,那坚定得目光,让她明白,或许她真的替代了女主在孟容心目中的地位。
不,还是不同的,女主顾阮虽然看重倚仗孟容,但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主仆关系,她们不同,她们是朋友,是师兄妹,所以她会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连累孟容。
朋友!
苏翎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竟然会从心底认同孟容是朋友,难道她已经认同了自己苏婉翎身份?不,她是苏翎,不是苏婉翎,她要清醒,等完成任务,她还要回去的。
苏翎摇摇头,感觉自己想太多,现在任务都重新回到起始点,前途漫漫,她感觉自己好像在玩大富翁,结果丢到了一个雷,简直惨绝人寰。
“师兄言重了,有了这份地形图,我们就能准确的知道皇城南街的地形,更利于逃走。三天后,太皇太后寿诞,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携家眷给太皇太后庆生,何大人届时也会去,到时候他们家肯定是没人的,守卫也会很松懈,至于巡逻的禁卫军,他们会更注重四大城门和皇城周围的巡逻,第三街区这边的巡逻也会比平日少,对我们很有利。”
苏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让谢芳踪画一份大概的地形图,方便逃走,然后让孟容趁这何府主子们进宫贺寿偷偷溜进去找账簿,没有哪一天有比太皇太后寿诞那天更合适的时间了。
“师妹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孟容接过地形图。
“一本账簿,上面有他收受贿赂买卖官员的记录。”
次日天一亮,苏翎还在睡梦中,就被春熙叫醒:“小姐,快起来罢,夫人来了。”
苏翎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一边穿衣一边问:“我娘来干什么?”
徐氏没事绝不会主动到她的院子里来,若是主动来了,绝对没好事。
“奴婢瞧着夫人带了位姑娘,那姑娘抱着一架古琴,想来是教您学琴的。”春熙帮她穿好衣服,又打了水来洗脸,飞快的帮她梳了个少女飞天髻。
等苏翎一切收拾停当,徐氏已经在外面坐得有些不耐烦了,见到她,脸色便有几分不好:“你受了伤,母亲和老太太免了你的请安,但你也不能如此懒怠,如上中天的还在床上睡觉,成何体统。”
苏翎讨好的坐到徐氏身边撒娇:“母亲,女儿知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我好不容易睡个懒觉。”
徐氏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撒娇,见状气也气不起来了,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也就是你现在没有出嫁,母亲能宠着你,等你出了嫁,若是这么晚起,是会被婆母教训没有教养的。”
“女儿还小呢,母亲,您一大早到翎儿的院子做什么?”她说着看了眼那位站着的女子,可千万别如春熙所说,是来教她弹琴的,她这鸡爪子能拿剑,但是琴是真弹不了。
这练琴可是日积月累的功夫,她这三日之内哪里学得会。
“大后日便是太皇太后寿辰,你的四艺一向不精,母亲不求着你在寿宴之上锋芒毕露,但至少不能给尚书府丢脸,这位是秦姑娘,她的琴艺在泾阳城也是首屈一指的,由她来指点你,想必你的琴艺会大有进步。”
苏翎目光看向那位秦姑娘,生得虽然不甚出彩,但是那双手却是极好看,若是在现代,那就是当之无愧的手膜,都不需要美颜相机的那种,她看了眼自己的手,皮糙肉厚的,顿时有些自惭形秽,忽然灵机一动:“母亲,我的手指以为比武受了伤,吃饭拿筷子都疼,这琴怕是练不了了,要不您去跟淑妃姐姐说说,让她告诫那击鼓传花的宫人,别让鼓声停在我这儿,免了我这表演吧。”
“今年的宴会是皇后娘娘和德妃安排的,那宫女自然也是她们的人,你以为谁都能收买啊,你姐姐在宫里也有难处,你不能处处给她添乱。”徐氏不赞同道,脸色顿时就垮了。“再说了,若是能在宫宴之上大出风头,力压群芳,对你以后择夫君也有帮助。这样的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你还在这里推辞,你看看西院的那丫头,多刻苦,比你可懂事多了。”
苏翎看徐氏这架势,看来这准备表演节目的事是逃不了了,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比如表演个别的节目,跳个舞什么的,她小时候毕竟还是上过一段时间的舞蹈般,虽然因为不喜欢没去,但柔韧性还是有的,肢体还是协调的。
“可是我的手确实弹不了琴,不如女儿跳个舞吧,反正您也说了,只要我不给尚书府丢脸就行,我一定好好练习,争取不给尚书府丢脸。”
徐氏不是很赞同的模样:“跳舞?苏婉致那丫头听说就准备了一段舞蹈,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丫头一向善舞,连宫中的舞艺姑姑都是夸赞过的,你若是选跳舞,岂不是会被她比下去?”
“她还要去太皇太后的寿宴?”陷害嫡亲姐妹这样大的事情,徐氏竟然还会同意让苏婉致去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苏翎话问出口,就看到徐氏脸色难看,大概就明白了。
这是苏怀远的意思。
他一向是喜欢苏婉致的,觉得苏婉致比她这个嫡女更出色,更能给苏家争光,的确,从前的苏婉翎,当真是哪哪儿都比不过苏婉致的,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论谈吐论懂事更是不如她,也难怪苏怀远会如此偏心,要搁现代,苏婉致就是标准的三好学生好孩子,苏婉翎就是那不学无术还特别不懂事的坏孩子,这不管搁谁家,家长都会偏心。
“哼,还不是因为你爹,说什么胡姨娘犯的错不能怪罪在孩子身上,说她一向懂事听话,舞艺又十分出色,一定能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大放异彩,一个小小庶女,便是在寿宴出些风头又能如何,还以为能进什么勋贵人家做正妻吗?翎儿,你放心,你只要好好表现不出错,便是不能拔得头筹,凭你嫡女的身份,又是淑妃娘娘的嫡亲妹子,别说做勋贵人家的正妻,便是那皇室也进得,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弹琴吧。”徐氏知道自己女儿的斤两,虽然琴弹得不出众,但至少不会在宴会上丢脸。
苏翎却知道自己的斤两,赶紧抱着徐氏道:“女儿舞跳得虽然不如她好,但是咱们可以整出点新鲜的花样不也能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徐氏一听觉得可行,便道:“也好,我这就去给你请个舞蹈师傅,咱们出奇制胜。”
苏翎很想叫住她,说自己已经有想法了,可是徐氏雷厉风行的,已经走了,留下她和秦姑娘面面相觑,苏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见秦姑娘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吩咐春雨去泡茶。
春雨应了一声,不一刻便回来了,茶没有,手里端着一盆水,往里间去了。
这什么情况?
这丫头怎么从昨天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做事也丢三落四不如往日沉稳,这是怎么了?难道去了趟书院被什么人勾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