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本身有酒肉,供应得不多,想要吃可以,需要自掏腰包。没钱的话,只能将就了。要是天天鱼肉酒水,哪里养得起?这百号人非把陈三郎吃破产不可。
其实以现阶段的光景行情,有一口吃的,就已相当不错。
免费吃住,还想怎样?
只是人心所求,从不会满足。当看到别人掏钱买了酒肉吃喝,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便滋生出怨怪来,却不怪那吃的人,而是怪在陈三郎头上。因为他们都是投奔来的,要是陈三郎大方款待,岂不是人人都能吃肉喝酒了?何须弄出这等状况来。
怨气积累,越发浓重,特别这些时日来,陈三郎一直不见人,把众人晾在这儿,算什么事?
他们奔赴而至,可是要做大事的。
只是在州郡城内,即使诸人再有脾气,也不敢公然叫板,最多就是在客栈内发发牢骚而已。
眼下这位,拍剑匣吟唱,不像牢骚,更似某种述求,听起来,十分符合“奇人异士”的行为习惯。
这不,刚吟完这一句,下一句来了:“宝剑藏鞘,惜无酒乎!”
得,先要肉,又要酒,没酒没肉,一碗面咽不下喉。
陈三郎听着,嘴角弯出一抹冷笑。
谁不知道酒肉好吃,张口容易,却是轻松……
洪铁柱在身边也是听得不耐烦,他性子粗鲁,在他看来,这汉子整弄这一套,实在是惺惺作态。目前在州郡城,酒肉都属于奢侈品,就连陈三郎都不能每天保证有的吃,这厮倒好,坐在这儿,屁事没做成一件,就要肉要酒的,着实欠打。
陈三郎不去理会,径直走过去。
众人注意到他们两个进来,纷纷打量着。这些人不曾见过陈三郎,自是认不出,陈三郎今天衣装普通,诸人还以为其也是来投奔的呢。
自从州郡城易主,这段时日来,前来依附的人确实络绎不绝,即使陈三郎不张贴招揽榜文,他们都会来。原因无他,势之所在,人之所趋而已。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现在正是最好的出山机会。
雍州时局,清楚明白,陈三郎气候已成,在境内难寻对手。一家独大,众人要找下家,别无选择。更重要的是,陈三郎本身就是最好的选择,他的状元身份,他的名望,以及在崂山府建立起来的口碑,早就口口相传,深入人心。
以前陈三郎只占据崂山,基业浅薄,卧榻之侧,又有蛮军大敌,不少人还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不敢轻易相投。但现在一切都不同,蛮军全军覆灭,曾经不可一世的蛮王被枭首示众,陈三郎完成了朝廷大军都没做到的事,展露出现的锋芒耀眼无比。
这一下,众人再也坐不住了,争先恐后,生怕落后。
谁都明白,雍州一统的日子不远了,那么多府城,县城,一个个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位置,只要弄得一个来坐,便等于飞腾黄达,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
官,从来都是人心最为渴望得到的身份地位;尤其是在朝不保夕的乱世当中。
众人投奔而至,不料根本见不到陈三郎,又无门路可跑,只得闷闷地关在客栈内,连表现的机会都没,好生郁闷烦躁。
当下,见到又来了两个新的竞争对手,扫过来的目光,都隐藏着几分仇视和戒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