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怎地还没生?”
这一夜,将近子时,一轮秋月挂空,月光柔和明亮。
雍州刺史府后宅,庭院中人影绰绰,其中陈三郎一双手搓在一块,来回踱步,很是焦急的样子。
“夫君,不用担心,珺儿姐姐一定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宋珂婵连忙柔声安慰。
成为人妇,换了装束,她更添几分成熟的美丽。由于这段时间许珺身子不便,晚上都是她在伺候陈三郎,着实领略到“英姿矫健”的风采。不过女人嘛,从来都不怕自家男人生猛,反而食髓知味,十分欢喜。
许念娘也站在这里,他的伤势已经痊愈,气势越发内敛沉稳,本来还稍有显露的锋芒,竟是丝毫感应不到。
今晚,女儿分娩,身为父亲,怎能不在?
对于这个女儿,许念娘颇有愧疚,自幼便带着她浪迹江湖,受了不少苦。从小到大,更没有好好陪过她。如今,为了等待许珺分娩,许念娘特地改变了计划,要等其生完孩子后,这才动身前往寻宝。
已经很晚了,但陈王氏依然不肯去休息,说一定要等到媳妇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才肯睡觉。
陈父走得早,陈氏一脉人丁单薄,男丁就陈三郎一个。陈王氏拉扯儿子长大,当真是含辛茹苦。现在陈三郎基业有成,吃喝不愁,妇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心里只期盼儿子能早日开枝散叶,诞下香火。陈三郎倒争气,娶了许珺,又娶了宋珂婵。
两女各有性格,但一样的善解人意,不是恶妇;看身形,更是好生养的主。
这不,大妇临盆在即;而宋珂婵每天晚上与陈三郎共寝,相信很快也会怀上的。
只是许珺进入产房已经有一段时间,怎地还不见动静,真是让人心急。
老妇人坐不住,皱起了眉头。
又过了一阵,屋内传出了许珺的叫声,然后是接生婆的呼喊声,都是在叫许珺使劲的。
这样的事情陈三郎可帮不上忙,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在刺史府外不远处的一座楼上,逍遥富道站在那儿,临窗而观,眼勾勾望着刺史府。
陈三郎现在贵为封疆大吏,他的子裔今晚出生,对于道士而言,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他今晚必须来观望气息,看有什么迹象。
不但他,张元初也来了,只是在另一个地方,用独门法诀来注视。
不过今晚天色有些怪,直到现在,仍是风清月明,不见丝毫异象。
“奇怪……”
逍遥富道喃喃说着,按理绝不该如此。早在崂山府时,道士观望陈三郎的气,早已蔚然成像,极为显赫。那么他的子女,即使福禄再差,也不可能毫无动静的。
况且,许珺乃明媒正娶的大妇,无论她生的是男是女,都是毫无疑问的嫡系,地位摆在那,动摇不得。
暗暗算了几回,仍是毫无头绪,卦象隐晦。
逍遥富道一头雾水,不过他本来就不擅此道,算不出来也不出奇。看来,只有等了。
庭院中,陈三郎正等得心焦,就见一个接生婆神色慌张地跑出来,气喘喘地说道:“大人,夫人恐怕怀着双胎,一时间难以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