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夫婿人选,她既没有想起跟在她身后八九年的花轻寒,也没有想起他。
他们二人,包括所有对她有想法的男子,眼下都属于胡乱找的那一个,还不如嫁给魏鸢。
认清楚这个事实,桓郁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笑。
若是小九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他才应该哭。
正想着,萧姵一带马缰,往他身边凑了凑:“桓二哥,其实我不愿意嫁给魏鸢,也不仅仅是因为我不喜欢他。”
桓郁当然知晓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自古以来皇帝就没有不多疑的,当今陛下自然不能免俗。
藩王与权臣联姻,换作谁也无法安枕。
永王之乱才刚过去了十五年,教训实在太过深刻。就算荣王和萧家再忠心,陛下也绝对不敢下这样的赌注。
却听萧姵继续道:“有些话我是不应该说的,但你我是好兄弟,同你说一说也无妨。”
桓郁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好兄弟?
他们当然是好兄弟,而且还是过命的好兄弟。
可他已经不想当好兄弟了好吗?
这种时候听见这么亲热的称呼,真的有些伤耳朵。
他敛住心神,继续聆听萧姵的讲述。
“或许是我娘当年救过他们一家的缘故,从小姐夫对我就特别好。
有时我甚至觉得,他是把我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可大姐姐却时常提醒我,姐夫是皇帝,皇帝的孩子是最不好做的。
别说是我,就是他亲生的孩子,也不可能像寻常的孩子那样得到父亲全心全意的对待。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在皇权面前,在利益面前狗屁都不是。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在他面前就留了心眼,从来不敢表露真正的心思。
萧家对大魏忠心耿耿,大姐姐是他的元配妻子,甚至还生下了嫡长子,却依旧得不到他的全心信任。
所以姐夫虽然无法干预我的婚事,却还是无数次暗示,我应该嫁给什么样的人家。
他不想我嫁给宗室子弟,更不想我嫁进权臣之家。
所以我不会嫁给魏鸢,荣王府势力太大,姐夫会睡不着觉的。”
桓郁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你方才也说了,陛下连自己亲生的儿女都不完全信任,你又何必一心为他着想呢?”
萧姵轻笑道:“我才没有那么傻呢!现在不想嫁给魏鸢,那是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他。
若是有朝一日,我有幸遇见了喜欢的人,而他也同样喜欢我,谁还管他出身在什么样的人家?”
桓郁心里微微一动,险些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如果那个人是我呢?
可惜他的头脑依旧非常冷静,知晓此时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小九,文渊侯府同样是权臣,但我觉得陛下应该不会反对你嫁给花世子。”
萧姵挑眉:“桓二哥,你今日真的很不对劲儿,尽说这些事。
轻寒哥是不一样的,毕竟还有太后那层关系。
而且文渊侯府手中没有兵权,姐夫的忌惮自然也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