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桓郁听来,姬凤濯真是越说越离谱。
让他去继承锦国的皇位,勉强还可以当作是为了拉拢他而说的一句玩笑话。
毕竟皇位还在仇家的手中,说什么都可以不作数。
可这一军统帅
不是他小看当皇帝的人,当好一军统帅绝不比当皇帝容易。
尤其是战时,统帅手中掌握着数以万计人的性命,一个错误的判断便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更重要的一点,带兵绝不是武功好就行的。
资历、经验、人脉,缺一不可。
他尚未及冠,而且生于大魏长于大魏,在姬凤濯的军队中毫无资历可言。
那些跟随他几十年的将军和士兵,凭什么听他一个陌生人的指挥?
大魏和流云国纷争不断,但长达十几年的时间并没有大动干戈。
因此他虽然也上过几次战场,但都是小打小闹,临阵指挥的经验十分有限。
如果把一军统帅的头衔强加在他头上,那就等同于拿人命开玩笑,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用人命来给他积累经验。
还有,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姬凤濯军中的各级官员他一个都不认识,只要有人稍微动一点手脚,他就有可能寸步难行。
总之,不管姬凤濯是怀着什么样的用意说出这句话,他都不会当真,更不会接受。
桓郁淡淡道:“舅舅高看我了。”
姬凤濯语重心长地劝道:“郁儿,你之所以一口回绝,无非是担心自己太过年轻,而且又是人生地不熟,怕将士们不服管束。
你要相信舅舅,他们跟随舅舅多年,一直一来都是忠心耿耿,你是我嫡亲的外甥”
“舅舅!”桓郁打断他的话:“假若情况真如您所言,您还会不远千里跑到天水郡来么?
方才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您最好实话实说。
看在母亲的面上,我能帮您的一定会尽力。
但若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请恕我不能答允。”
桓郁的回答太过干脆,直接把姬凤濯早已经准备好的话堵了回去。
他的眼圈又一次红了。
“郁儿,不是舅舅想要有所隐瞒,我真的是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的。
我知晓你也有难处,一是太过年轻,二是新婚燕尔。
可舅舅反复思量过,以你的能力,一定能用最短的时日坐稳统帅的位置。
至于郡主,她本就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不仅不会拖你的后退,还能给予你很大的帮助。
你们小夫妻并肩作战,定能成为一段佳话”
任凭姬凤濯说得口若悬河天花乱坠,桓郁依旧是丝毫不为所动。
“舅舅,您还是先说说您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姬凤濯暗恼,自己怎的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郁儿,当年舅舅之所以能够顺利逃离皇宫,全赖骠骑将军连申之力。
连老将军派他的长子护送我去离国与他会合,怎奈一路上皆有人围追堵截。
连大公子为了掩护我,陷入了敌军的包围圈,最终力战而死。
为了隐藏身份,我只能扮作了一名小乞丐,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寻到了连将军。
连将军悲痛万分,却并没有因此迁怒于我,并且护送我去了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