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忍不住心中的愤怒,提着拳头冲向了农庆祝。
此举被回头找东西的上级领导看到,沈爱国就悲剧了,直接被送去劳改了。
本来,沈爱国往家里扒拉了那么多东西,就该被送去劳改了,但他的后台说了好话,公社领导才网开一面的,可是沈爱国居然打架,打的还是新上任的大队长,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萧遥和萧博得到消息,沈爱国被送到另一个公社的石场开采石头和砸石子,至少要待6年才能回来!
几乎没有人为沈爱国说话,就连沈家人也一样。
沈爱国往家里扒拉了那么多东西,沈姓族人都没见过,也没得过,大家怎么会愿意为他们说话?
再加上沈爱国的罪状一公布,各生产队明里暗里都有人说他们是共犯,还说姓
沈的人怎样怎样,让他们被糊了屎还有口说不清,大家心中只有埋怨的。
沈爱国一下台,萧遥和萧博的日子就好过起来。
一来,农庆祝和萧姓族人是结盟关系,不可能做出卸磨杀驴的事。二来,农庆祝悄悄儿打听,得知沈爱国会被查出这么多事下台,是因为市里有人看不惯他欺负弱小。
生产队里,算得上弱小的,绝对是萧遥和萧博两个了。
也就是说,沈爱国是因为欺负萧遥和萧博两个小孩才下台的。当初公社领导说的,外交部那位官员和市领导很赞赏萧博和萧遥,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还有一个原因是,农庆祝自己认真琢磨过,萧遥和萧博这两个小孩,成绩居然比市里的学生还好,将来只怕很有出息,提前交好,绝对是一门好投资。
因此,农庆祝在召集大家开会时,说市领导和外交部的徐先生都赞扬萧遥和萧博,这就说明,萧遥和萧博是无产阶级的一员,不需要再受到祖上的影响,应该将房子归还给他们。
萧家的老宅子分给了萧姓族人,萧姓族人没有住,只是拿来放柴草,属于可有可无的,因此一听到这提议,马上就附和。
萧遥和萧博这两小孩子如此知恩图报,大家对他们好点,他们将来定能记住村里人对他们的好的。
只是放柴草的地方,又有什么需要吝啬的呢?
当初,要不是沈爱国虎视眈眈看着,大有他们不用就是维护地主阶级的意思,他们还不想这样霸占萧遥和萧博的房子呢。
生产队的人都见过萧遥和萧博是如何知恩图报的,也记得他们是如何嫉恶如仇的——对萧媛,所以没打算让小兄妹记仇,都出声附和。
萧姓族人很快将柴草搬出来,甚至还热心地帮萧遥和萧博搬家。
陈林和林剪秋两个知|青的住处,倒是不好安排,不过农庆祝非常人,很快找好一个堆放粮食的房子。
萧遥和萧博想着,陈林和林剪秋对他们有教师之恩,就跟农庆祝说,两个知|青能辅导他们功课,不用搬了。
农庆祝想的是让小兄妹记住自己的好,自然不会反对两人的意思。
陈林和林剪秋知道萧遥和萧博跟农庆祝提出让他们留下的,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当初他们碍于沈爱国,对萧遥和萧博,其实并不是很好,有时看到针对他们的不平事,也不敢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教他们英语,一是无聊,二是爱才,三是愧疚,目的并不纯粹,可这两个孩子,还是记住了他们的恩情。
两人登门道谢,态度十分恳切,还说了以前的不得已,希望萧遥和萧博不要放在心上。
萧遥和萧博都说没关系,并且表示,如果不是两人教他们英语,他们还没有现在的好生活呢,所以,应该是他们感谢两人才对。
陈林和林剪秋听到萧遥和萧博这样说,更愧疚了。
孩子们心思澄澈,反观他们,就复杂脏污了许多了。
两人坐了一阵,告诉萧遥和萧博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打算结婚了。
萧遥和萧博有点吃惊,吃惊过后,就是由衷的祝福。
萧遥问“那你们到时打算把我们家当作新房吗?”
“还没决定,如果能请假回家,可能在家结婚,毕竟那里有我们的亲人。如果不行,可能要麻烦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到时我们会包个红包给你们的。”陈林说道。
他和林剪秋打听过,按这里的习俗,家家户户的房子是不能给别人作新房的,更不能让亲戚朋友或者任何陌生人住一块过夫妻生活的,一旦这么做了,会影响主人家的运程。
萧遥笑道“你们住着就是了,用不着封红包的。”
林剪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解释了一下,末了说道“这些忌讳,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碍事,我们权当是真的了。”
两人在一个月后,得到了假期,回家过中秋以及结婚。
萧遥和萧博拿出一些棉布作为新婚礼物,提前送给两人。
之后,萧遥和萧博的日子步上了正轨,没有人打压,两人靠着自己的双手和大脑,将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在后来的岁月里,国内陆续发生了很多事,两位受人爱戴的领导人先后离世,之后拨乱反正。
萧遥和萧博即使在家里,也能感受到有什么巨变正在发生。
这天,他们从生产队的农田回来,坐在窗下看书,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大着肚子的林剪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她身旁跟着一脸激动和紧张伸手护着她的陈林。
两人走到窗前,激动地说道“萧遥,萧博,你们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萧博抬起头,清俊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不解“是什么好事?可以回城了?”
萧遥也好奇地看向两人。
林剪秋道“这是消息之一,还有一个超级好消息,那就是恢复高考了!”
萧遥和萧博都很震惊,异口同声地问“真的?”
林剪秋十分激动,不住地点头“当然是真的!可以回城了,可以参加高考了,一切都回到过去了。”
她说到这里低头,看到自己高高鼓起来的肚子,怔了怔,然后伸手摸摸她自己的脸,眼泪无声地滑落,声音哽咽地道,“可是我回不到过去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
她这话一出,陈林脸上的激动和紧张,慢慢就变成了茫然。
是啊,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过去,可是身在这个时代中的他们却很清楚,他们都回不去了。
时光的洪流滚滚而过,夹带着他们向前马不停蹄地奔跑,他们根本无法停下脚步等待韶华之年该得到的读书机会。
那是他们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啊。
就这样在泥土中蹉跎了。
萧遥和萧博看着两人说着说着就难过起来,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他们好。
最终,在他们冷静下来之后,萧遥道“恢复高考,限定年龄吗?如果不限定年龄,你们也去参加高考啊。活到老学到老,有机会,就去奋斗一把,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陈林怔了怔,马上就想起身去打听,可是看了一眼林剪秋,最终还是没动。
林剪秋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沉默了一会儿,转脸看向陈林,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你去打听,打听清楚。如果不限年龄,甚至不限婚否,我也要去读书的!至于孩子,生下来之后,让你爸妈带。”
陈林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好好好!”
他并不认为林剪秋就需要放弃读书的机会在家里带孩子,只是他之前不知道林剪秋的想法,才没有开口,如今林剪秋说了,他自然是支持的。
两人很快打听到,年龄和婚否都不限,凭成绩上学,当即就拿起了课本。
为了赶上考试,他们一边埋头复习一边申请回城——在这里考试倒是没什么,但是能拿到的教材不多,他们还是希望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
公社领导也不想误人前程,得知两人要参加高考,很是干脆就让两人回城了。
陈林和林剪秋办妥了一切手续,又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认真写了自己的地址交给萧遥和萧博,并跟萧遥和萧博道别
“我们这辈子,不知道还
会不会再回到这里。这是我们家的地址,将来你们离开这个小镇,飞向首都这样的大城市,有足够的能力到处看时,就来看看我们吧。”
这里埋葬了他们的青春,他们会怀念,但是也是心存怨恨的,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回来了。
这片土地,如果说有什么让他们不舍,那就是萧遥和萧博两个孩子了。
这两个孩子,是他们的愧疚,是他们明媚年华里的龌龊,是他们慢慢滋生的希望。
萧遥和萧博收下他们的地址,准备了些吃的用的,第二天亲自去送他们。
一晃几年过去,萧遥有该去上大学了。
她考上了首都的京城大学,和萧博同校。
萧博之前就想过,自己到外地读大学去了,萧遥一个人在家,他很不放心,所以要求萧遥跳级,自己留级,企图两人一个年级。
可惜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了足足四岁,就算萧遥跳两级,他留一级,也凑不到一个年级啊。
萧博别说想留两级了,就是留一级校领导也不同意,只是愿意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萧遥的。加上萧姓族人也赌咒发誓,萧博才先去读大学了。
不过由于萧遥跳了两级,在萧博没毕业时,萧遥和他同校了。
这次,就是萧遥和萧博即将一同乘车北上去读大学的。
这些年来,两人凭借自己的努力以及学校特意设立的奖学金,加上萧姓族人的支持,学费都能交得上,考入京城大学这样的顶级名校时,两人得到市政府和镇政府的奖励也不少,算下来,够读大学了。
萧遥和萧博都知道,这是家乡人特意对自己的培养,心里都记着这份恩情,打算将来有出息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家乡。
背着行囊,站在镇中心的公共汽车旁,萧遥和萧博冲前来送别的萧姓族人以及镇政府领导挥手道别。
年迈的四伯公也来了,挥着手叮嘱“有什么困难,一定记得给我们写信。”
萧遥和萧博认真地点头,再次催促他们先回去,不用陪着他们等车。
然而大家没有走,打算目送他们上车离开。
这时一个微胖的女人忽然闯了进来,热情地对萧遥和萧博说道“萧遥萧博,这次出远门,你们一定要小心啊。这是大姑给你们准备的吃食,你们路上饿了渴了,记得拿出来吃。”
萧遥和萧博看到是她,都没接她的东西。
萧媛见了,眼睛里就有了泪光,声音哽咽道“你们还是不肯原谅大姑,还在记恨大姑,是不是?”
这些年,卫国忠对她没有了从前的纵容和热爱,反而冷淡了许多,而且好像还和办公室里一个年轻女人眉来眼去,她闹事,卫国忠就威胁她,如果闹得人人知道,他的官职没了,她也别想好过。
萧媛舍不得这样的好日子,因此没敢将事情闹出来,就找着法子在家里吵架。
吵得多了,卫国忠就揍她。
第一次挨揍,萧媛不知找谁哭诉,最终还是回到了萧家村。
然而萧家村的人虽然没有像当年那样,拿扫把把她打出去,但是也没给她做主,并认真告诉她,她不是萧家村的人,要做主找萧家村的人没用。
萧媛到那个时候,才知道没了娘家的女人有多可怜,为此她努力修复和萧遥萧博的关系,可惜没用。
萧遥和萧博背着行囊,坐上了进城的汽车。
到城里之后,他们要换乘,坐到省会的汽车,颠簸约莫四个小时,再在省会搭乘火车北上。
按照萧博的经验,两人将在火车上度过足足四天!
这是萧遥第一次
坐火车,她看着绿色的火车,心里有些感慨,觉得城市的一切,将随着这趟火车向自己慢慢涌来。
上了火车,萧遥和萧博找好自己的位置,将行李放好,就拿出书低头看了起来。
这时一个微胖的女人忽然闯了进来,热情地对萧遥和萧博说道“萧遥萧博,这次出远门,你们一定要小心啊。这是大姑给你们准备的吃食,你们路上饿了渴了,记得拿出来吃。”
萧遥和萧博看到是她,都没接她的东西。
萧媛见了,眼睛里就有了泪光,声音哽咽道“你们还是不肯原谅大姑,还在记恨大姑,是不是?”
这些年,卫国忠对她没有了从前的纵容和热爱,反而冷淡了许多,而且好像还和办公室里一个年轻女人眉来眼去,她闹事,卫国忠就威胁她,如果闹得人人知道,他的官职没了,她也别想好过。
萧媛舍不得这样的好日子,因此没敢将事情闹出来,就找着法子在家里吵架。
吵得多了,卫国忠就揍她。
第一次挨揍,萧媛不知找谁哭诉,最终还是回到了萧家村。
然而萧家村的人虽然没有像当年那样,拿扫把把她打出去,但是也没给她做主,并认真告诉她,她不是萧家村的人,要做主找萧家村的人没用。
萧媛到那个时候,才知道没了娘家的女人有多可怜,为此她努力修复和萧遥萧博的关系,可惜没用。
萧遥和萧博背着行囊,坐上了进城的汽车。
到城里之后,他们要换乘,坐到省会的汽车,颠簸约莫四个小时,再在省会搭乘火车北上。
按照萧博的经验,两人将在火车上度过足足四天!
这是萧遥第一次坐火车,她看着绿色的火车,心里有些感慨,觉得城市的一切,将随着这趟火车向自己慢慢涌来。
上了火车,萧遥和萧博找好自己的位置,将行李放好,就拿出书低头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