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怀柔刚开始被窦婵姝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但后面又迅速的反应过来,直接将自己刚说过的话抛之脑后,欲冲上去与窦婵姝撕打。
“窦婵姝你敢打我,你看我不撕了你的脸!”
“永嘉!”
然而窦元嘉牢牢的攥着窦怀柔,让她没法上前撼动窦婵姝半分。
相对于方才的凶险,窦婵姝给的这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那后面的,应该就是大姐姐了吧。”
这道声音正是从沈朝歌的唇间逸出,众人见沈朝歌清似水的眼眸慢悠悠的凝视前方,他们也不禁顺着她的方向望去。
然而沈朝歌的话音一落,只见窦婵姝也顾不得腰间的隐隐作痛了,直接朝栏杆外伸长了脖子,那一双眼眸从未这么亮堂过。
就连禁锢着窦怀柔的窦元嘉也松开了手,眼神下意识的往众人望去的方向而去。
她,回来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窦怀柔轻声哀怨了一句,并揉着自己发红发痛的手腕。
可之后又遭两道冷眼射过来,她只好闭口。
但她瞧不起的同时也忍不住看了过去,她倒想看看,沈朝野有多么了不起。
沈朝歌见大家的视线统一的望过去,没人注意之下,她的面容有一瞬的狰狞,又转瞬即逝,她幽幽的眼神接着又落在了窦婵姝趴着的那根杆子上,意味深长。
沈朝歌说的没错,在南湘王身后的那辆马车外坐着一个腰佩长剑的女子,这个女子她们并不陌生,是沈朝野身边会武的婢女——须要。
但是说起来,这个马车原本应该是昆玉的,要不是之前沈朝野几人险些丢失的例子,南湘王也不会要求把她的马车提到了他的身后。
“是朝野,是朝野!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窦婵姝一眼就看到了须要,于是就更加确定那马车里的就是沈朝野了,于是一激动就拉着窦元嘉兴奋的叫着。
“恩。”窦元嘉嘴角不禁微微弯了一个小弧度,难得的应了一声。
虽然沈朝野没心没肺的,多次惹他恼怒,但是现在这一刻。
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他心中也就舒畅了。
“明明自己也是如此,还说我。”方玉珠撇撇嘴,在沈朝歌的身后轻声不满。
她就想不通了,异性相吸,女子为男子惊哗常理之中。
她怎么看到沈朝野就是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激动,明明沈朝野是几个月前返京的,她俩这感情深的真是莫名其妙。
然而还有更莫名其妙的一幕发生,天香坊的楼阁上她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围着的百姓突然自发的围了过去,
直接将跨坐在马上的南湘王与慕容清等人隔绝开了来,都围绕在了须要的马车周围,须要不得不勒马止行。
随后她就听清楚了周围人嘈杂的讨论声。
“我跟你说,我有个在远洲的叔侄来京中做生意的时候,顺便回来了探亲,他告诉了我承宴翁主是如何用巧计抵挡洪水,又是如何在奸贼手下受尽苦楚却坚守原则的事,我听了后对承宴翁主啊真的敬佩!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却如此有勇有谋,堪称惊才能绝!”
“你说的这件事,咱们京中每人都知晓了,你可能不知道,远洲百姓知晓承宴翁主返京,皆跪在街上为他们送别呢!”
“哎呀,这承宴翁主可真是能干!让我不得不想起十四年前的慕容氏,凡冠姓慕容氏者,哪个不是超群绝伦的?”
“哟,你说在我的心坎上了,只是……唉,可惜了,好在承宴翁主争气啊!”
“唉,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或许当年的真相会不会另有隐情呢?”
“你这是什么话,慕容氏各个都是一腔正气的人物,难不成你还真信当年的慕容宰相会干出这等荒唐事?我可不相信。”
……
须要嘴角一抿,看来这京中还有几个人是带着脑子的。
“须要,怎么不继续走了?”
这时候,须要身后的车帘里传来了一道浅浅淡淡的声音,犹如山涧的清泉般悦耳。
须要转身回禀,“小姐,是大家把前面的路给堵住了,盲目前行恐怕会误伤旁人。”
与此同时。
“承宴翁主!承宴翁主!”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异口同声的喊叫着,这汹汹的气势宛若千军万马,喊得这寸寸土地都不免震动几分。
这架势,好像是必须要见沈朝野一面才肯罢休似的。
车帘后面缄默许久,才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须要。”同时,一支洁白如玉的手伸了出来。
这手极其的好看,指骨纤长,指尖圆润有度,皮肤白皙,薄薄那一片下的青筋血管看的十分的清晰。
须要会意,拾上了沈朝野的手,并撩开了一半的车帘。
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致屏住呼吸,炙热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盼。
“大家如此热情,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可这些都是我的职责所在罢了。”
只见素白的狐氅逶迤而过,沈朝野整个身子都探了出来,狐氅下水蓝的衣裙徜徉过温柔宽和的气息,视线再往上,她墨发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仅用一根钗定固,眉眼刹那绽放出惊艳的光彩,随之又恢复平淡幽静。
可就当他们想继续探索时,却被一片面纱给遮掩了去,然而更添了一分神秘又高贵之感。
众人窥探的呼吸一窒,哪怕没有看到沈朝野的全貌,可他们也被她身上那股雪莲般清透的气质给惊艳到了。
闲云见百姓不仅挡了沈朝野的去路,还有身后的安庆侯与薛康等人,就无法前进,还有他们的话……
于是就对南湘王拱手,“王爷,您看需不需要属下……”
南湘王却是抬手制止了闲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站在马车上的那一抹丽影,轻轻吐出了几字。
“不着急。”
她好似不用做什么,就静静站在那里,都仿佛有一股无形之中的魅力在吸引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