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娘娘并不承认华喜阁之约了?”北辰修在一旁淡淡开口,平静的目光落在玉太妃身上,不知怎的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玉太妃勉强笑了笑,“本就不存在之事,又何谈承认不承认。”北辰修眸色中带了一份悲悯,“太妃娘娘身边的涟漪,可是亲自将娘娘贴身之物,送到了本王这里。”北辰修一边说着,轻轻拍了拍手,云展便压着一个绿色衣裙的宫女从外面进来。
细看之下,可不就是玉太妃身边那位?此时她已是神色惶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而云展则在北辰修的示意下,将一块手帕递给了周玖。
“这方丝帕用的是上等的苏绸,乃宫中之物,因为我家王爷府中并无女眷,故而也不会有此类物件,这便是太妃娘娘那日托这婢女交给王爷的东西。”云展面色平静,只是眸色中有些许不甘。在他看来,纵然是为了太后,自家王爷也不能自毁声名啊。但北辰修已经吩咐了自己这么做,他也毫无办法。
玉太妃神色微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丞相府带到宫中的贴身婢女,竟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苏绸故而罕见,但宫里有这东西的妃嫔也不在少数,为何非得说这就是我的东西。”
此时涟漪却在下面低着头怯怯道:“这丝帕,的确是我家娘娘绣的,她尚在闺中之时一手女红便是极为出色,甚至先皇后那里都有太妃娘娘的绣品,是真是假,分辨一番针脚便能看得出来……”
玉太妃看着自己这个婢女,眸中划过一抹怨毒,连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想法都有了,涟漪打了个寒颤,谁知玉太妃竟敛去了那些神色,又几分困惑,却又强作镇定的上前道,“方才本宫并未看清其中绣花,如此看来,似乎真的是我的东西……”
沈君兮倒是没想到玉太妃大方承认,眸中划过一抹玩味,这个女人只怕又想到了后招。果不其然,玉太妃话锋一转,看向了涟漪,“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待你不薄,你竟然偷盗本宫贴身之物拿来陷害本宫!”
如此看来,玉太妃是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这宫女身上了,而涟漪却依旧怯生生道:“娘娘,这么多年来,您心中本是有摄政王殿下的,否则又怎会做出此等事情,此时倒不如大方承认了,太后娘娘宽和,看在您腹中到底是皇室血脉的份上,指不准还能允您出宫……”
玉太妃简直要被生生气笑了,纵然先帝身亡,后妃不检点,不论私通的对象是谁,到最后都是一死,这涟漪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太妃娘娘。”北辰修忽的出生唤道,玉太妃心头一颤,带着几丝期许看向了他,说不定……说不定他是顾念旧情的,只要他推翻了之前的说辞,便还有转圜的余地。然当她触及北辰修眸中的冰冷之时,却如坠冰窖。
“本王本以为太妃娘娘不过是一步踏错,意欲将华喜阁之约隐瞒下来,谁知太妃娘娘竟不甘出宫,让腹中胎儿冒充龙嗣,混淆皇室血脉,事到如今,本王却也不能替娘娘遮掩一二了。”
北辰修的话无疑是彻彻底底将玉太妃打入了地狱,义正言辞指认过后,他又看向了沈君兮,“太后娘娘那日也是看见了的,本王离席不久便回来了,玉太妃私通之人,本不是我。”
他略一沉吟,似乎有些许不忍的闭了闭眸,“本王应邀前去,本以为是什么要紧之事……谁知,竟瞧见了玉太妃那般模样,本王拂袖离去,事后方知,后来是宫中一个侍卫,与太妃娘娘,行了那苟且之事。”
然后北辰修和涟漪一唱一和,将华喜阁发生的所有事情公之于众。
如他所言,的确是玉太妃下药勾谶引于他,北辰修并未中招,只是应约前去,玉太妃真正苟且私通之人,是那个侍卫。而北辰修本让涟漪将玉太妃送回宫,如今涟漪却将那日的事情全部招认。
北辰修离开之后,中药的玉太妃羞愤难耐,只得随便找了个侍卫解了那个药性,后又半路截下了意欲去皇后宫中的先帝,不知说了什么将先帝带回了自己寝宫,就那么一来二去的,怀上了所谓的“龙嗣。”
玉太妃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至此她终于想通了,为何北辰修一直按捺着不对宫中这位动手,也丝毫不去怜惜自己腹中胎儿,原来这孩子,当真不是他的!涟漪所言,也并非完全属实,那日自己一直以为,是和北辰修颠鸾倒凤,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他一手安排。
玉太妃一双怨毒的眸子看向了北辰修,这个男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北辰修淡然回视,眸中依旧是几分悲悯和不忍,玉太妃气闷,险些生生呕出来一口鲜血,如今她已经跌落尘埃,而他却依旧端着一副清贵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