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修心中钝痛,脸色惨白,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可再怎么样,他也只是想留住自己和沈君兮的骨血啊。
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而沈君兮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抬起头,眼尾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却是面色冷然,“好,如果我父亲有什么事,你看到的,便是,一尸两命。”
她神色决然,北辰修再难从她眼中窥探到半分往日的柔情和温暖。
北辰修闭了闭眸,也罢,这可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半晌后,他没再说话,让云展又送了膳食上来,沈君兮一点一点的吃进去,又控制不住的干呕,却将食物生生咽下。
生理上的不适将她折腾的狼狈不堪,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让北辰修碰她一下。
北辰修对上她毫无情绪的眸子,就那么生生怔在了原地,将她染上厌恶的神情尽收眼底。
可尽管留下来也不过是互相折磨,北辰修却没有走,他看着沈君兮吃完一碗清粥,然后唤了舒月上来替她处理了手上伤口,才转身欲走。
身后是沈君兮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启程?”北辰修知道,沈君兮这话不是在关心他,只是忧心沈摄的处境和安危。
“明日一早。”北辰修蜷了蜷手指,一阵厚重的无力感传来。
“带上舒月,我不放心你。”沈君兮冷静的口吻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好似是在和他讲条件,北辰修却断然否决,“她懂医术,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我不需要。”沈君兮冷冷回答,最终,因为想到她忧思过重已经脉象不稳,北辰修还是抿了抿唇,道了声:“好,我另外安排人照顾你。”
他再不敢在这里多留,不知道如今的沈君兮还能说出来什么令他心力俱疲的话。
待他走后,沈君兮又嘱咐了舒月几句话,才将屋内的人,尽数遣散,有些茫然的靠在床上,环抱着自己的双膝。
记忆忽然回溯到了自己与北辰修的初遇,三年前的花朝节。
那时沈君兮还只是个普通的世家小姐,纵然镇国公从她很小的时候便教她家国大义,教她兵法教她习武,可她说到底还是心思稚嫩一些,想要亲眼去看一看战场。而镇国公也答应她,一年之后便带她去边关。
在她的印象中,边关,就是黄沙遍地,金戈铁马。纵然荒芜,却自有一阵杀伐之气,广阔无垠。
所以,她也是按着自己的想象,连着书中的图志,和那些娇嫩的贵族姑娘们讲。
固然沈君兮自幼便不爱红妆爱武装,故而和这些人并不亲近,可她父亲是一品镇国公,长姐是中宫皇后,这些人再怎么看不惯她的粗鲁,都在可劲儿的巴结她。
花朝节的宫宴上,一群女眷坐在一起,商讨着江南美景,小桥流水的时候,沈君兮不屑冷哼一声,开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边关的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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