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不怕死的人,在偷偷传言,小皇帝本是个不吉之人,否则为何北辰皇族一向并无病史,太宗皇帝和北诏开国皇帝在位时间都很长,为什么就小皇帝的父皇和母后早死。
如今,连担着他名义上的母亲,本是他姨母的沈君兮,都重病了。
然这个消息,却是北辰修让人放出去的。
他在担心沈君兮之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如此做。
听到沈君兮咳血,他原本亦有诸多担忧,直到他结合了前后发生的事情,宫中流言,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推测出,沈君兮做戏的可能性居多。
当他看到沈君兮身边那个宫女舒月下午时一如既往的来了昭华殿看望云展,就更加放心了。
沈君兮,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只是这次她的表现,对北辰修而言却是意外之喜。
沈君兮俨然已经开始怀疑唐淮了。而这离北辰修的部署,无疑是更进一步。
任谁也料想不到,这几日席卷京城的这些风波,会是这个武功被废囚在宫中的摄政王一手造成的。
只是沈君兮,在昏昏沉沉装病之时,听到了关于北辰风不吉的言论,当即便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气的不轻,第一次大开杀戒,杖毙了那两个胡乱议论的宫人。
而在这件事情上唐淮与她的立场无疑是一致的。
小皇帝,绝不可能是灾星,任何对他不利的言论,都不该出现。
这些流言蜚语很快在沈君兮和唐淮联手镇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成效不显,却已是够了。
昭华殿内男子手握狼毫,挥洒墨笔,姿态优雅大方,笔下字迹笔锋把握得当,一手行楷写的极好。
锋芒不露,却暗含力道,正如他此时做人一般。
信鸽一声不响的直上云霄,而北辰修唇边弧度轻扬,是势在必得的笑。
与此同时,凤栖宫。
尽管沈君兮明令禁止宫人议论小皇帝不吉一事,违者杖毙,可小皇帝到底还是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些,情绪有些低迷。
而沈君兮还扮演着一副中毒已深即将逝世的模样,双眸半开半合十分无力,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小皇帝让御书房做了上号的血燕,想要给沈君兮补气。
这等伺候人的事舒月哪能任由小皇帝去做,便接过了那碗燕窝,轻声道了声奴婢来就好,谁知小皇帝忽然翻了脸,喃喃道:“莫不是你也觉得朕是个灾星,不想让朕接近母后?”
小皇帝这话说的着实有些直白,舒月一时愣在了那里,只是条件反射般跪下,连声道:“奴婢不敢……陛下,是真龙天子。”
沈君兮在里面听着,终于装不下去,淡声唤道:“风儿,你先进来。”
北辰风在屏风前迟疑了片刻,还是绕过走了进去。
他身后舒月不敢起身,还保持着将血燕高举过头顶,跪伏的姿势。
小皇帝本以为沈君兮会像其他人一般劝慰自己,却听她道:“风儿,你在我这里,始终是长姐的孩子,是我的亲人,而我……也不愿与你见外。”
她声线依旧娇弱,断断续续的,只是语气中的温柔,让小皇帝有几分沉醉。
“母后有些饿了,你喂母后吃饭可好?”沈君兮眉目柔婉,未施粉黛的她少了平日里的气势,此时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慈母,想要和自己的孩子多接触一些。
小皇帝心中一暖,转身接过了舒月捧着的血燕,见她还跪着,方才皱眉让她退下,行至沈君兮塌前。
舒月方才检查过血燕,确定没有问题,才放心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