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无果,她微微舒了口气,问道:“你是何时,安排的这些?”
沈君兮问的有些太过直白,北辰修有些无奈的勾唇。按着沈君兮的性子,她不可能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尤其是,他派人换下来柯陈一事,更像是这种种都是他策划的。
见北辰修半晌没有说话,沈君兮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悲凉。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说。
怪他插手宫中之事吗?可他今日偏生就救了她,替她杀了唐淮,她本该感激。
怪他明明被严令禁足,却自己跑出来吗?可禁足一事本就是沈君兮冤枉的他,北辰修此时出来,也是为了保她。
不知不觉间,北辰修的手已然笼罩了整个皇宫,沈君兮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成下一个唐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君兮只觉得在这偌大的皇宫,真正什么都不知晓的其实是她,她什么都看不透,连身边人都看不透。
所以她才会像是这盛世中的棋子,面对诸多事端,有心无力。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要除了唐淮的?或是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唐淮的身世,还有他在背后所做的那些事?”沈君兮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出来。
北辰修微微敛眸,尚未回答,便又听沈君兮用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质问一样的口吻道:“宫外的流言蜚语,是你放的吧,你知道唐淮的身世,后来……又散布了风儿是个灾星的流言。”
沈君兮没有给北辰修说话的机会,安静的看着他,对上他的双眸,好似要透过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看进里面。
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这个她曾经……还有现在,深爱着的人。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染指这皇位半分吗?”沈君兮唇边扯出一抹冷笑,“如今你这又是在干什么?你不应该只需要除掉唐淮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散布那些传言,你可知风儿那段时间有多么低落?”
面对她的质问,北辰修敛眸,心下冷笑,“你眼里心里,也就是一个北辰风罢了。”
沈君兮微微一怔,眸色复杂,“他是我的亲侄儿,是长姐的孩子,是长姐对我的全部期许,你叫我如何能不在乎他?”
北辰修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道:“若我要争这皇位,你是不是要连我也一起杀了?”
沈君兮瞳孔微缩,怔怔的看着北辰修,没有料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
“不会。”她的回答也很坚决,“我不会再伤害你,可你若是想要这皇位,除非你杀了我,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北辰修冷笑,她可不就是仗着他舍不得,不敢动手。
自己这份爱,当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现在还在踯躅,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将小皇帝的真实身份告诉沈君兮,事关沈君怜的品性,他害怕这个把长姐当做此生唯一的姑娘听到真相,太难接受。
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北辰修宁愿她恨他,也不想打破她心中一直以来固有的信仰。
对长姐盲目的依赖,不就是沈君兮在偌大宫中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吗?
北辰修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欲走。
如他所料,沈君兮唤住了他,“你想去哪?”毕竟,他还没有将他所有的安排和部署告知,两人也没说清楚,沈君兮更不知道对于这皇位,北辰修到底有多少渴望和把握。
北辰修没有转身,只微微回头侧目,神情带着些许孤傲,“禁足未解,自然是回昭华殿。”
沈君兮微微阖眸,道:“禁足?于你而言待在哪里有区别吗?在这宫中,你从来都是来去自由,一切尽数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