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涵忽然试到颈间一阵轻松,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大口喘息着强迫自己尽快镇定下来。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放了她,朕答应你便是。”南宫无言松开慕容涵之后,好似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地甩了甩手,居高临下,带着些许睥睨的气度。
慕容涵心中冷笑,事到如今,南宫无言竟还没有认出她来,到底是自己的伪装太过隐秘,还是说南宫无言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她,也就没必要记得她。
“我说过,我要你死。”慕容涵眸色狠辣,字字泣血。
南宫无言能看出来,她眸中的怨恨不似作假,她是认真的,想让他死。
南宫无言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这世间恨他的人绝对不少,可他做事谨慎,应当没有留下过任何把柄和后患才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股深切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但这躺在地上的女子身形羸弱,方才南宫无言掐着她脖子的时候也细细观察了,这一身面皮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化妆的痕迹,应当不是易容。
南宫无言记忆力本不差,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有过过节,而她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属下。
哪怕是最初穆雪莹挑选的那批送往北诏的细作,也是南宫无言一一过目的。
那个叫菡萏的,应当不长这个样子。
穆雪莹挑选的细作……几乎都是她手底下的人,最初也是她负责和北诏的细作联系。
这个女人,莫不是为了替穆雪莹出头?
可南宫无言那时一把大火烧死了穆雪莹,可以说是尸骨无存,也没有将消息泄露出去,这些人又怎能如此肯定穆雪莹是他杀的?
这些念头逐一闪过,南宫无言蹙眉看着慕容涵,“你想的没错,兮儿对朕的确很重要,可朕是东楚的帝王,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儿戏?”
他将一个深情而又无奈的帝王演的栩栩如生,柔声的呼唤却更像是裹了蜜糖的毒药,让人发自心底的生寒。
说白了,南宫无言就是想让慕容涵放了沈君兮,却绝不可能拿东楚和自己的性命去换。
沈君兮早已聊到了这样的结果,面上波澜不惊。
南宫无言本就是这般模样,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只是,纵使被全天下放弃,沈君兮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如今她脖子上正架着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没办法自由活动,余光蔓延到了破庙的每个角落,却并未发现任何可以助自己脱困的契机。
她微微侧身,指尖触及围着自己的铁栅栏,精铁所制,重达千钧。
她一个人不可能从这里逃离。
想要掀开这个笼子,至少得四五个正值壮年身怀内力的个中高手合力。也就是说,哪怕南宫无言一个人,这会儿已经冲到了她身边,也打不开这个笼子。
还有她方才在这个破庙里发现的一些异常,桌上供奉的水果变成了一些神秘的盒子,破庙角落里被移动过的干草,纷纷昭示了这个破庙的危险,慕容涵应当是提前改动过这里的设施。
现在于她而言最危险的就是这个破庙,而不是近在咫尺悬在她脖颈上的利剑。
而慕容涵和南宫无言还对峙在那里,慕容涵似乎意识到了南宫无言不可能做出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沈君兮这样的选择,在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