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云展跟在北辰修身边数年,自是最为清楚他的心思,如今萧堂宇被俘,北辰修身边少了一个得力助手,本该是他前去补上的。
就算此去帮不上北辰修什么,也至少能看看情况,带着沈君兮的信件,宽慰他一二,再将消息带回来给沈君兮。
“可是……”没有北辰修的命令,云展到底是不敢轻易离开沈君兮身边。
“云展。”沈君兮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转身看着他,“我只是担心他,想让你去看看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更何况,锦州城远离前线,又全然在北诏的掌控之下,就算你一时离开,又会出什么乱子呢?”
“你跟了他这么久,又惯会审时度势,除了你,其他人我不放心。”
云展抬头对上沈君兮的视线,里面充斥着担忧和些许执着,想必他今日是注定无法忤逆了。
半晌后,云展终是单膝跪地道:“属下领命,明日一早就出发,定会尽快带着主子的消息归来,还望这些日子,沈姑娘照顾好自己。”
沈君兮终于微微松了口气,柔声道了声好。
若是她没有料错,其实云展也是担心前线战况的,他对北辰修的敬重和在乎绝不只是浮于表面,而是发自心底的。
在沈君兮的描述和担忧中,云展慢慢的也沾染了些许她的情绪,才会答应她亲自跑一趟雍州。
待云展离开,沈君兮转身看向了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舒月,倒是起了些好奇,“雍州战火绵延,你不去嘱咐他一二?”
舒月自始至终都是沈君兮身边的人,所以对于沈君兮做出来的决定,她都不会干涉。
哪怕这个决定牵扯到自己所爱之人的生死。
更何况,云展此去只是给北辰修送一封信,未必就会上战场。舒月虽然不懂军务兵法,但也能看出来东楚和北诏在千倾关的僵持绝非一两日就能打破的,雍州暂时来说,还是安全的。
“相较于他,奴婢更担心主子的身子。”舒月没怎么想便回道,走到沈君兮身侧掩上窗户,道:“近些日子风大,主子小心着凉。”
沈君兮心中一暖,道:“好了,他明天就要走了,你且先去看看他,一会儿不见我,又不会出什么事。”
舒月笑了笑,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而沈君兮坐回书案前,敛去了眸色中的担忧,复又陷入了沉思。
虽然她现在支走了云展,可若是她真想离开,舒月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有这屋子外守着的那些皇宫暗卫。
虽说她当初在北诏大营里用易容之术瞒过了舒月和营帐外的其他人,但故技重施的话,成功的概率太小了。
舒月已然有所防备,更何况那时在军营她之所以能够离开,是因为南宫无言发动了对锦州城的佯攻,两方交战在即,自然是会放松对沈君兮这边的监视。
事到如今,这些皇宫暗卫虽然不能说是监视,而是保护,可也是得了北辰修的死命令,绝不会让她离开锦州城半步。
不过这一招调虎离山,支走了云展,也算是第一步了。
这些皇宫暗卫是长姐沈君怜发掘训练出来的,就算只是效忠于皇室,如今皈依了北辰修,却也是有软肋和破绽的。
从他们建立至今,能驱动他们的就只有两个。
其一是手握皇权的皇室血脉、皇亲贵族,比如北辰修和他的兄长,北诏先帝,或是担任小皇帝的继母,北诏太后沈君兮、北诏先皇后沈君怜等……
其二便是一面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