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堂宇这里大概停留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在南宫无言准备出言提醒沈君兮该回去休息了的时候,却听到军鼓被忽然擂响,响声震天,巡逻的士兵焦急来报,原是北诏那边发动了奇袭。
南宫无言脸色一变,思虑到北辰修应当已经知道沈君兮来了东楚,也是时候发作了,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他很快做出了判断,千倾关前后防守没有任何问题,先前哪怕是北诏趁着夜色用纸鸢突袭也未曾讨得好处,北辰修此来,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不过两军交战,无论有多少胜率,他这个东楚帝王,还是在场的好。
南宫无言侧眸,柔声提醒沈君兮早些回去休息,又给了弱水一个眼神,便跟着巡逻的哨兵走了。
他们离开前,沈君兮依稀听见南宫无言问那士兵来了多少个人,领兵之人是谁。
而那士兵则很快答道,约莫五千骑兵,领兵的是北诏帝。
也就是说,北辰修亲自上了战场。
他是疯了吗,他不知道此事千倾关固若金汤,先锋军根本冲不进来吗?
而首当其冲的那些人,甚至还会中东楚的埋伏,然后折戟沙场。
萧堂宇被俘,白子昭和云展可都还在他身边啊,怎么会容许他一国之君以身犯险?
北辰修到底是怎么了?
他儿时在边关长大,甚至还多少受过萧子然的有意栽培,就算实战经验匮乏,也不至于如此冒进吧。
沈君兮顿时一阵心悸,只觉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出来。
北辰修以身犯险,到底是想干什么?
想进来救她?开什么玩笑?东楚二十万大军都守在千倾关,两侧峡谷高地上滚石流箭比比皆是,他带着五千人,怎么可能闯进来。
然沈君兮纵然担心,面上却不能表露分毫,甚至不能冲动的跑去前线察看战况。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压制下心里的担忧和烦躁。
她又看了一眼榻上的萧堂宇,后者已然情况稳定,逐渐安睡。
沈君兮如今脑海中是一片乱麻,再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什么,身侧弱水柔声催促她回去休息,她便也从善如流的任由弱水扶着。
实不相瞒,她如今竟有些腿软,站不大稳。
所幸弱水只当她身子还未好全,并未多想,只是扶她回了营帐。
在沈君兮坐立难安之时,南宫无言已经带着自己的亲卫,准备亲自去看看这北诏帝的来意了。
北诏奇袭之时,恰逢云栖彦用过午膳在外面消食,便率先去了战场,有他身为主将,再加上东楚这边准备周全,又有人数优势,南宫无言倒也没有多少担心。
听斥候来报,北辰修方才穿过峡谷前端,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便被从天而降的落石和流箭拦住了去路,寸步难前。
而他们将盾牌顶在头上,倒也损失不大。
只是再想前进却不可能了。
然北辰修似乎并不死心,竟孤身一人带了十几个亲卫,试图几个跨越间用轻功去夺取东楚对两侧制高点的控制权。
然他北诏帝的面向,简直就是数万东楚大军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