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摸了摸下巴,暗叹富贵人家家事大都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而吕尚武在回城主府的路上,幻想了种种可能,对于沈君兮腹中这个孩子的来路,南宫无言的态度都做了大致的猜想。
挣扎了很久,他还是觉得就算他将此事告诉了南宫无言,依着南宫无言的性子,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万一君不知肚子里那个孩子真的不是南宫无言的,指不准还要迁怒于他,倒不如先将此事透露给君不知,听一听他的想法。
沈君兮先前屡次三番的为他说情是一方面,想要以此为把柄,让沈君兮帮着自己稳固权位是另一方面。
要知道,手握当朝丞相这张大牌,无疑是多了一道保命符。
吕尚武的如意算盘打的极好,火急火燎的回了城主府,却被告知沈君兮尚在同南宫无言、李宗锦一起议事,便只能在她院外等着。
待到日暮时分,沈君兮和李宗锦才从南宫无言的书房里出来。
因为李宗锦的住处要稍远一些,和沈君兮是同路,两人相伴而来,面上有说有笑,在外人看来倒是莫名的融洽。
吕尚武等在那里,迎面便撞上了两人,只得暗道一声晦气,面上堆笑分别见了礼。
习惯了在郢城当个土皇帝,颐指气使,南宫无言他们来了之后,如今在自家修建的城主府里还要点头哈腰,吕尚武莫名心中气闷。
只是礼不可废,南宫无言本就对他多有不满,若是沈君兮或者李宗锦谁再去南宫无言那里参他一本,他岂不是下场很惨。
不可逞一时之快的道理,吕尚武还是懂的。
所幸李宗锦见他似是有话要和沈君兮说,也未曾多心,只道自己先回去了,没再留下碍眼。
只在心里微微留心,听说君不知明里暗里帮过这个郢城城主很多次,想必两人已然是结盟关系,自己须得多加小心。
李宗锦走后,吕尚武方才小心翼翼道:“丞相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沈君兮见他神神秘秘的,微微蹙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这么着急的来找自己,莫不是南宫无言又派人刁难他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弱水,这点儿自由她还是有的,南宫无言倒也不至于处处都盯得死死的。
说几句话罢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弱水见沈君兮默许了,只得稍稍退开几步,给吕尚武和沈君兮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待到弱水离开,沈君兮方才微微弯唇道:“吕城主,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她本以为吕尚武来找自己,除了表忠心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谁知他吞吞吐吐,犹豫半晌,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地问道:“相爷,您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沈君兮蓦然心口一紧,吕尚武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他其实并不确定,只是在诈她?
她分辨不清此人的来意,只是心底已悄然萌生了一缕杀意,若是吕尚武当真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想去告诉南宫无言的话,就别怪她下手狠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