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亮一起映入林晚眼帘的就是慕容靖的身影,浑身是血,却依然屹立不倒。
林晚壮着胆子一起下了马车,阿大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此刻却依然尽忠职守的在查看这些人的尸体。
“似乎是匈奴人,右胸有匈奴苍鹰的图腾。”阿大掀开一人的衣服,说道。
林晚凑近一人仔细瞧了瞧,摸了摸那人的耳骨,反驳道,“这耳骨的洞是近期刚打的,一定不是匈奴人,是假扮的。”
阿大被林晚打了脸,不服气,说道,“你如何判断是近期打的,有何证据。”
林晚一摊手,无奈道,“女人的第六感,与多年摸耳垂的经验,不信便罢了。”
“并无不相信林姑娘的意思,”慕容靖起身道,擦擦面上的血污,一副不合时宜的微笑,“刚才若不是林姑娘提醒,恐怕现在已经为盘中餐了。”
既然给了台阶,林晚顺势而下,对慕容靖回之一笑,“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必定不会害你们。”说完便上了马车。
阿大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见自家主子都对林晚表示了谢意,老脸一红也不再开口,默默地去看马去了。
剩下陆谨言和慕容靖站在尸体中间,还是慕容靖先开了口。
“陆相,这凶手想必您已经心中有数了?”
陆谨言笑而不语,生怕脏了自己的鞋一般,离这些尸体远远地,“仇人太多,一时竟想不起,容我回去仔细分析一般。”
慕容靖自然不相信这番鬼话,陆谨言刚才蹲下去后又站起身的表情,明明就是胸有成竹,只是这也不是慕容靖此刻应该关心的,距离西凉与天朝的边境处只有很小一段距离了,那才是现在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事。
自从他们到达了一处镇子以后,他们已经在此处歇了两天了,慕容靖每日和阿大还有阿二都要出去整晚,白日里便是睡觉,剩下阿三看管他们二人。
这阿三又是沉默不语的人,林晚每日除了和陆谨言斗斗嘴完全无事可做。他们用林晚的银子租了一处院子,每日里就在这四方的院子里打发日子,林晚愈发觉得无聊了。
“啊,忽然诗兴大发,让我来写上一首千古绝句吧。”吼完这一句,林晚便去找文房四宝。奈何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林晚只能在泥土地上泼上一盆水将就着。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陆谨言正在舒适的晒太阳,见林晚这首有感而发的诗,问道,“想家了?你不是对你那家无甚感情吗。”
林晚托腮蹲在地上,感伤道,“你懂什么,家是最温馨的港湾。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有温暖的家庭,什么功名利禄都是浮云,活在当下幸福快乐才是真。”
“活在当下吗。”陆谨言重复了林晚的这句话,看向不甚耀眼的日光,“可是人生在世能做到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