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俞婉没记错,这位红衣少女似乎是季庄主为季行川挑选的未婚妻?
她姓什么来着?
糟糕,一孕傻三年,她这才刚怀上,脑子就不大灵光了。
“魏如烟。”魏小姐温柔地冲俞婉颔了颔首。
“啊,如烟姑娘。”俞婉客气地打了招呼。
“燕夫人这么晚了,是要出去吗?”魏小姐轻声问。
俞婉亮出手中的玉佩:“挽风的玉佩落下了,我给他送过去。”
旁人不知俞婉身份,魏小姐作为季行川的未婚妻,却是对俞婉知根又知底。
她说道:“正好,我也要往那头去,燕夫人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好。”俞婉点头。
二人在静谧的夜色下缓缓地步行了起来。
俞婉在燕九朝面前娇小玲珑,与别的女子一比,却算是个子高挑的,不过这位魏小姐的个子也不差,与俞婉齐头并进,竟有几分平分秋色的感觉。
魏族女子貌美,除了她娘与上官艳,俞婉很少见到在容貌上令她眼前一亮的女人,很显然,魏如烟就是。
魏如烟美得并不嚣张,她像一朵静谧的幽兰,能在不经意间清幽地绽放。
“魏小姐是专程在这儿等我的吗?”俞婉道出了心底的疑惑。
“嗯。”魏如烟点了点头,“我唐突到燕夫人吗?”
“没有。”俞婉弯了弯唇角。
“我……”魏如烟犹豫了一番,仍是鼓足勇气说了,“听说了季大哥在你手中做事的事。”
俞婉顿悟:“啊,那个啊,少庄主也是为了查探他姐姐的下落,才会出此下策,还请魏小姐不要介怀。”
“我介怀的不是这个。”魏如烟摇头。
这是说自己的确有所介怀了,倒是个坦诚的姑娘,俞婉笑道:“那魏小姐是在介怀什么?”
“季大哥对你……”
后面的话,魏如烟没说了。
她不说,不代表俞婉不会猜。
要说俞婉没察觉到季行川对自己的情愫,那是在唬人,但她也刚察觉不久,是进了山庄之后,才渐渐感觉季行川看自己的眼神不大一样了。
但这种情愫并不是魏如烟所理解的爱慕,她想,她可能在某些方面让季行川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俞婉道:“我家中有个弟弟,我待他,与季大小姐待季行川一样。”
这个,可能正是让季行川对她所有移情的地方。
但这不是男女之情。
与其说季行川是在对她好,不如说季行川是在她身上弥补对季大小姐的缺憾。
俞婉小事糊涂,大事上却从不犯迷糊,她的心里只有燕九朝,她绝不会允许自己身边出现任何潜在的“威胁”,如果季行川对她有不该有的想法,她是不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他与自己随行的。
“我这么说,魏小姐明白了吗?”
魏如烟轻轻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要解除与季大哥的婚约。”
“为何?”俞婉不解地看向她,“你不相信我的话??”
魏小姐摇头:“怎么会?我来找燕夫人,自然是因为我相信夫人会与我说实话,其实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他,但他不屑与我解释。”
“这……”俞婉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季行川的确是个不爱解释的性子。
魏小姐道:“如果是夫人问他,他也不解释吗?他从前在夫人手里做事时,也是这个样子吗?”
俞婉想说是,话到唇边又发现不是。
季行川沉默寡言不假,可只要问他,他没有不说的。
“他不满意这桩亲事,当初就是为了逃避与魏族的亲事,季大小姐才会背井离乡,他嘴上不说,心里只怕将魏族恨上了,嬷嬷与我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日后能做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时日长了,总能让季大哥看见我的好。”
言及此处,魏小姐顿了顿,“但我不想这么委屈自己。”
俞婉忽然想到了许久没想起来的故人——韩静姝。
韩静姝的境况与魏如烟类似,都与不爱自己的男人定下了婚约,韩静姝选择用自己的诚心去打动燕怀璟,韩静姝却不想把后半辈子的幸福搭进去。
俞婉不好说谁的选择更对。
如果她也与人订了婚约,对方是燕九朝,她会做韩静姝;对方是别的男人,她就做魏如烟。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怎么选,你说了算,就算两族不能联姻,我想……”
魏如烟摇摇头:“我只说与季大哥解除婚约,没说不与飞鱼山庄联姻。”
“嗯?”俞婉感觉的自己脑子又跟不上了,怀孕后智商都这么不够用的么?
魏如烟指了指面前的院子,莞尔一笑,提起裙裾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挽风,我来看你了!”
屋子里传来挽风惊慌失措的叫声:“魏姐姐你别进来别进来!我我我……我让我舅舅揍惨了!我没脸见人了!”
魏如烟大挽风一岁。
但大娘子,小相公,也未尝不会幸福啊。
俞婉把玉佩给了魏如烟:“你帮我还给挽风吧。”
这丫头,摆了她一道!
嘴上怀疑她与季行川,实际是在试探她与挽风的关系。
如今的小丫头都这么精明了吗?
季行川啊季行川,让你对人家爱理不理,转头人家就成了你甥媳……
翌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俞婉带着修罗,修罗带着行囊,出发了。
季庄主挑选了十二名武艺高强的弟子,备了两辆日行千里的马车,一辆给俞婉乘坐,一辆存放各类兵器与物资,此去遥远,且路途崎岖,谁也不知会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季庄主道:“飞鱼山庄给鬼族送过一次物资,这里头有人去过鬼族,他会给你们带路。”
俞婉点点头:“有劳季庄主了。”
看见季庄主眼底的不舍与担忧,俞婉又道:“季庄主请放心,不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拿令郎去冒险,他的指责只是为我引路,真遇到危险,我不会拖累他。”
季庄主笑了笑,说道:“夫人此话言重了,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岂有让女子孤身涉险的道理?我虽担心他,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但我更希望他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路是他自己选的,有什么风险都得自己担着,决不能临阵脱逃,做了那缩头乌龟。”
季庄主是个十分开明的长者,他对子女寄予厚望,却不会绑住他们飞翔的翅膀,他愿意他们平安地活着,但也尊重他们任何具有风险的选择。
“季庄主保重,后会有期。”俞婉行了一礼。
季庄主拱手回了一礼:“夫人也保重。”
修罗站在马车旁,睁大一双血红的眼睛,百无聊赖地吐着舌头。
俞婉拜别季庄主后,朝马车走了过来。
修罗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站直身子,咧唇,露出一口小白牙!
俞婉上了马车。
他也麻溜儿地坐了上去。
有弟子为季行川前来骏马,季行川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山庄的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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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家都很希望高手阿豆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