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燕九朝说。
圣女摇头:“没有,太久没见你了,想看看。”
燕九朝温柔而又宠溺地看着她说:“我原打算大婚之日去救你的,谁曾想你这么聪明,竟是自己逃出来了。肚子饿不饿?”
圣女张了张嘴:“我……”
燕九朝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轻轻一笑:“你不饿,他也该饿了。”
圣女的眼神一闪。
燕九朝再度拉上她的手,这一次,她的指尖动了动,却没有抽出手。
燕九朝牵着她往巷子里的另一端走去。
她望了望身后的院子:“不……回去吗?”
燕九朝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圣女垂眸,瞥了眼二人相扣的手,心跳加速,心底淌过一丝难以言述的感觉。
“燕……燕九朝。”
“嗯?”
圣女的另一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没什么,就叫你一声。”
起风了,燕九朝解下自己的斗篷,温柔披在她身上,又为她系好丝带,眼神温柔而专注。
圣女原本只是好奇,活了这么多年不知情爱为何滋味而已,但这一刻她看着他,感受着他的体贴备注,仿佛理解了那个女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幸福。
让这样一个完美而专注的男人宠爱着,天底下大抵没有哪个女人招架得住吧。
“好了。”燕九朝系好了丝带,满眼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拉过她略有些冰冷的小手,轻柔却不轻浮。
圣女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入了人潮车流。
俞婉昏睡了许久,一觉醒来已是大婚之日。
她昏昏沉沉的,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有人把她扶进了浴桶,为她沐浴更衣。
“你们都出去,我来伺候圣女就好。”
“是!”
圣女……什么圣女?
俞婉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看见一张并不算陌生的脸,不过因着药效的缘故,她反应迟钝,因此半晌才认出对方是圣女的心腹圣使。
她不是要伺候圣女吗?在自己身上捯饬些什么?
圣使拿来散发着花香的皂胰子,为俞婉细细地打理着长发。
俞婉靠在浴桶中,被她拨来拨去,也越拨越清醒。
圣使站在俞婉身后,尚未发现俞婉睁开了眼睛。
俞婉四下看了看,当即有些发懵。
这贴满囍字的屋子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圣女大婚,连她一个人质的屋都得跟着沾沾喜气么?
“黎圣使,圣女的花油好了。”
屏风外,一名丫鬟禀报。
“拿进来。”圣使说。
“是。”
丫鬟将花油拿进了屋,圣使以指尖蘸了一点,轻轻地涂抹在俞婉的发梢上。
俞婉这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怎么一边说着献给圣女的东西,一边又用在了她的头上?还有,圣女出嫁,她打扮什么?圣女大婚已经讲究到要把人质也给倒抽一番了?
哐啷!
“啊!”
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圣使忙绕过屏风:“出了什么事?”
“启禀黎圣使,镯子不小心打碎了。”
“罢了,我再去库房取一对,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要进去打搅圣女。”
“是!”
圣女?
这里哪儿来的圣女?
俞婉环顾四周,没看见第二道人影,她用手撑着出了浴桶,拿了衣袍裹上,古怪地走出屏风。
屋子里的丫鬟们哗啦啦地跪了一地:“圣女!”
俞婉吓了一跳!!!
俞婉回头一望,没、没圣女啊……
至此俞婉都没意识到自己变了脸,一直到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铜镜前,定睛一看,她傻眼了。
这、这、这……这不是她的脸啊!
俞婉摸头,镜子里的“圣女”也摸头;俞婉捏耳朵,镜子里的“圣女”也捏耳朵,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变成圣女了?
俞婉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幸好,幸好,肚子还在!
不是又一次穿越了。
不过,她怎么会顶着圣女的脸呢?
她约莫是昏迷了好几日了,没怎么吃东西,人都清瘦了,但也仍是比圣女丰腴一些,只是这群人目不斜视的样子,压根儿没察觉,或者,就算察觉了也不敢去怀疑圣女。
俞婉再次看向痛经症的自己,既然身子是自己的,那么看来这张脸是让人强行动过手脚了,早在少主府时,俞婉便见识过一张特殊的面具,因类似一张完整的脸故而被称作人皮面具。
莫非自己脸上也是贴了那玩意儿?
据说人品面具不能坐太大的表情,否则容易掉。
俞婉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嘟嘴儿鼓腮。
丫鬟们偷偷地瞄了眼五官抽搐的圣女,吓得险些没跪在地上!
下不来啊……
俞婉古怪地蹙了蹙眉,又动手去揭。
“这也贴得太好了。”
竟然揭不下来!!!
“我都说了,这些东西要及时搬去喜房!”
走廊下传来黎圣使的声音,俞婉回忆了一番黎圣使的异常反应,确定她是圣女的帮凶,俞婉拿了一件斗篷,穿上戴好帽子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圣使进了屋,见浴桶空空,当即眉心一蹙:“圣女人呢?”
丫鬟们异口同声道:“出去了。”
“醒了?”那药效,至少能撑过洞房才对啊……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什么醒了啊?
“不好!”黎圣使眸光一冷走了出去。
俞婉还记得来时的路,也只记得这条路,出了圣殿后别无选择绕回了司空家,今日是司空云与圣女的大喜日子,府里热闹急了,下人们十分匆忙,一时间,竟也没人注意到她。
饶是如此,她仍不敢掉以轻心。
她疾步朝密道的入口走去。
这个节骨眼儿上,只怕唯有冥山能让她躲躲了。
然而今日为防有宾客出事,冥山的密道早已让侍卫们看守起来了。
俞婉暗道一句不妙,转身去找别的藏身之地。
就在此时,黎圣使带着花枝以及几名信得过的圣使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