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大房内此刻的氛围有些压抑。
范氏一早上照旧端着屁股绕着村子溜达溜达,结果常来常往的几个妇人都不搭理她,话语之间还很是挤兑。
给范氏气的,当场就翻脸。
回家了谢忠也不在,还是大儿媳妇邓氏提了一嘴,“我看到爹在隔壁屋里坐着,那屋里半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都哪儿去了……”
范氏疑惑,正要打发谢金梅去寻她爹回来,谢忠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范氏本来就觉得晦气,见谢忠这样,心头的怒火按捺不住的就发了出来,“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啥事也不干,还指望我掏银子给你们家人买棺材,我呸,净想什么好事儿呢!”
谢忠心里头因着谢仁的事对范氏生了怨怼,此刻范氏又这么当着小辈的面来一顿,往日也就算了,搁今天,谢忠也火了。
“买棺材买棺材,老二都入土了,你以为谁都要求着你指望着你。几两银子的事,卖掉几亩地就行了,别以为谁都没你不行。”
“行啊!能耐了,那你去给我卖地,我看你拿什么卖。”
“拿什么卖,当然是拿田契,昭阳那头还等着还钱,快把老二家的田契拿给我。”
直到谢忠伸出手找范氏要田契,范氏这才反应过来,“谢忠,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谢忠就算是个泥人,那也是有脾气的,被范氏直呼其名,虎着脸道:“你耳朵聋了,我叫你把老二家的田契田契拿出来。昭阳拿田契当了银子,给老二办了身后事,等着田契去还钱。”
“呸,她谢昭阳是个什么东西,她说当就当了,谁给她的胆子。人都死了,找块席子裹了就行了,还身后事,她以为家里有金矿呢!当当当,我就是不给,我看她那什么当。”
谢忠又想到谢昭阳哄着自己按的手印,心下一顿,梗着脖子说:“我让当的,这个家还是我当家,你快给我拿出来。”
“呸,要田没有,要命一条。落了我的手那就是我的东西,想拿回去,门都没有。”
“你……真是个泼妇。”
“谢忠,你说谁呢?谁是泼妇,我今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泼妇……”
“啊……住手……”
范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泼起来那是不管不顾。跟谢忠这场嘴角最后在几个儿子的拉扯下终了。
而谢忠的脸都被范氏抓花了,范氏的头发也歪了,被谢金梅扶着坐在炕边休息。
“金梅,你去把床头柜子里锁着的小匣子给娘拿来,我倒要瞧瞧,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当我的地。”
谢金梅听话的去把小匣子拿过来,范氏打开,里面是各样契,范氏跟宝贝似的揣在怀里,“金梅,你爹这是疯了,这里面可有你的嫁妆,他要敢拿去给那贱丫头,你就给娘抢回来。”
谢金梅忙点着头,“嗯嗯,娘我一定不让爹进门。”
谢忠的大儿子谢永林见范氏这样,跟自己媳妇邓氏使眼色,叫她上去凑凑。邓氏翻了个大白眼,摸摸自己的肚子,那意思在说:我这才怀上,身子娇贵的狠,才不管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