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您是好人。昭阳也是没办法了才过来求您,您帮昭阳想想法子,这可怎么办啊!”
谢昭阳想得明白,她得不耻下问。对付范氏这样的人,流言蜚语都已经没太大用处了,得真正的伤她七寸,或者让她死心才行。
陈寡妇是个三十出头,颇有情调的寡妇。她原本也不是小溪村的人,据说她前头丈夫是个陈世美,偷人家老婆被人打死了。所以陈寡妇才带着儿子迁了村,到小溪村置地养儿。
早些年,薛氏刚跑了的时候,还有人撮合过她跟谢仁,毕竟一个寡妇带着幼子。一个心肠好,人也老实的鳏夫。你缺丈夫我缺婆娘,这不凑成一对正好么。
可两人都不同意,倒是谢仁该帮陈寡妇搭把手的还是照样搭把手。特别冬天里,家里要担水,那水面都结冰了,男人去担水都得砸半天冰,何况是个没力气的妇人。
所以小时候,昭阳经常见到谢仁会顺手帮着陈寡妇担水。
在昭阳的印象里,陈寡妇虽然不怎么出来,可却算得上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此刻听完昭阳的话,陈寡妇长叹一口气,眼角的皱纹又添了几分,“昭阳,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爹……去的太早了。”
提到谢仁,谢昭阳心里也有一丝难过,虽说这个爹平日里少言寡语,可对两个孩子那是真的没话说,掏心掏肺的好。
“婶子,我爹也命苦,要是他遇上的不是我娘,这会子夫妻和美,也不会早早的去了,更不至于留下我们姐弟两个受苦,呜呜……”
谢昭阳低着头,闷闷的哭起来。也算是借势发挥,在谢雨生跟前她得忍着,可实际上她心里也是发酸害怕的。也许是原主的许多情绪都被她继承了,想到谢仁,想到那个几乎已经忘记面孔的薛氏,谢昭阳的心里还是会不安稳。
陈寡妇拍拍谢昭阳的肩膀,又地给她一块手帕,素色的手帕,干干净净的带着一股皂角的味道。
谢昭阳伸手接过,一边擦着眼泪,嗅着手帕上好闻的味道,一边心里想:这陈寡妇倒是个讲究人,就是不知道她那个便宜爹谢仁当初怎么就不愿意娶她呢!
擦完了眼泪,心里的情绪平复下了,谢昭阳这才抬头,红着眼睛感激陈寡妇:“谢谢陈婶,您的帕子弄脏了,昭阳洗干净了再给您送回来。”
陈寡妇笑笑,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一块帕子,能值当个什么,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谢昭阳手心里揉揉那帕子,料子还是很舒服的,比她全身上下穿着的所有料子都好,想必这帕子的料子必然不便宜。
“这怎么行,陈婶您这帕子怕要值不少银子,昭阳怎么可以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说着也不顾帕子脏不脏的,就要还给陈寡妇。
陈寡妇伸手握住昭阳的手,“昭阳,这帕子不值钱,是婶子用些碎下的边角料随便缝的,你收着。你也是大姑娘了,偶尔也需要用用。以前你们爹粗心大意的,可往后,你得好好的当家把你爹的家给当好了。”
谢昭阳郑重的点点头,但还是不语。
眼前这情况,除非她带着谢雨生跑出这里,不然想安生的过日子,那范氏一家只怕都不许。
可原主谢昭阳可是个最远只到过秋水镇的人,她也不知道未来该往哪里去。
所以谢昭阳格外的觉得挫败,为何她这个二十世纪的高材生,如今却找不到自己的用处呢。
陈寡妇又起身给昭阳冲了一杯糖水,村里人喜欢喝糖水,因为糖是个稀罕物,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