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刻饥肠辘辘的头狼如何渴望不远处还带着一点活人气息的猎物,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耳角突然覆上温热,伴随着丝缕黏腻的液体滴落下腥臭呕心的味道,还有断续的似兴奋又似小心翼翼压制着的喘息。
太叔妤浑身鸡皮疙瘩一阵叫嚣,好勉强才调动起来右手,“使劲”地朝着正舔舐她耳垂的尸狗甩过去一巴掌!
啪。
轻若羽毛。
虽然如此,那只尸狗也被她耗得厉害,那巴掌没把它打倒,却是被紧跟而来的不大不小的风刮了刮,倒了一边。
然而仅片刻,它摇摇晃晃又爬起来,支着条瘸腿,死死盯着太叔妤的绿眼睛亮得惊人。
含义不言而喻。
太叔妤扯扯唇角,因为失力而半阖着的一双眸子充斥着嫌弃,但除了嫌弃之外,在外人看来,“好像”也没有多少其他的情绪……
尤其是正常人该有的恐惧,真的是一丁点也瞧不到。
怎就死不了呢?
不远处的一截老树横支出的粗大枝丫子上,一个一身花里胡哨的彩色袍子的少年正晃荡着只腿,无骨蛇似的,半倚半坐地在那儿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想了想,他从脖子里掏出了截什么东西,含在嘴里。
继续。
只是下方接下里的发展却是很明显的不如他意。
下面瘫倒在坟包子上的疯女人和那只癞皮尸狗耗了一整夜,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根本就没再反抗。
但也没露出让人回味的扭曲的挣扎、尖叫、绝望的好看模样来。
少年不大高兴地眯了眯眼,站起身,立在树梢上,宽大的袖袍迎风招展。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下方。
反应最快的当是尸狗,被惊得一个趔趄,跌摔在太叔妤身上,压得她闷哼出声,身边不远处的狼群低低嗷叫了几声。
太叔妤忍住,“宠辱不惊”脸。
薛雪又一次没猜对下面疯丫头的想法。
他有些懊恼,但想着自己的那点子觊觎,终于还是在那条恶心巴拉的癞皮狗即将咬破坟头上人脖子的前一刻,动了动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也正是这时候,原先半掩不掩在乌云身后的弦月溜了出来,光辉正好映落在他身上……
纤长的身子骨介乎于少年于弱冠之间,月光挥洒,照得他明容花衣,鬓角眉尾朱色的未名花样,竟是说不出的嫣艳诡美。
眼角一滴泪痣。
山野妖魅似的。
也显露出了他嘴边的玩意儿,一截小指骨做成的哨子。
接着是一段极刺耳的哨鸣,呜呜响起。
下一刻,底下一只畏缩的狼群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一双双本来泛绿的瞳子闪烁过星点的血色,然后发了疯一般,一只接着一只地朝着坟包子冲了过去!
叼上尸狗,撕咬!
被撕咬的尸狗顿时也怒了,松开口,钝而骨锈斑斑的兽牙上还滴着新鲜红润的血液,阴狠地嗷叫了好几声。
却没想到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般震慑退狼群。
它才成为尸鬼不久,神智混沌,在狼群的攻击下迅速就陷入了一场厮杀。
也正是这个时候,花袍子的少年不紧不慢地走下了树梢。
没错,是用走的。
他意态闲适风流,从高耸的枝梢上羽落,如履平地。
若非艳俗的花袍子的品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看着就像是哪个世家大族精养出来的子弟。
薛雪走至坟包上蜷缩着的半大的小姑娘身旁,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蹲了下去。
一张嫣艳漂亮的巴掌小脸上挂着甜丝丝的笑容,连嗓音也是甜丝丝的,含了蜂蜜似的,道:“喂,漂亮姐姐,我救了你。大家都说,滴水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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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披着甜宠的虐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