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虽控制着兵部,但兵权却并不在他的手里。
兵权在杨家,杨家又只听皇上的号令。
傅柏游说:“后来圣宣王跟杨大将军订了亲,满朝文武都觉得,这次兵权也要落到他的手里了,可没想到……”
没想到杨涣死了。
更不会有人想到,只有她死了,兵权才有可能真正落到白慕的手里。
因为只要杨涣活着,就算嫁给白慕,也仍然是忠于皇上的,永远不可能把杨家军,变成圣宣王的私兵。
那么背后害死她的人是白慕了?
因为知道拉拢不了,干脆将其弄死,换上自己的人?
尽管重生归来,杨涣已经不再对他抱有希望,且在经历了一件件事后,也想过她的死,会与白慕有关。
然而真有证据证明此事是真的的时候,她还是无比痛心。
她自认,与白慕有婚约的时间里,自己对他还算尊重有加,且每年回京,第一个去宫里叩见皇上,第二个就是去见他。
人前人后,从来都是以他为荣,没说过他半个不好。
她甚至想过很多两人的将来,如果白慕先老,她待如何?
如果她先老,白慕又会如何?
哪知,根本没等到老的那一天,两人便阴阳相隔。
杨涣死的时候,不是没有遗憾的。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哪儿哪儿都好,为国捐躯作为一个军人,也是理所应当,且是荣誉之极的一件事。
唯一的不满,就是没来得及嫁给白慕。
他们当时都说好了,这一战胜利归来,就要成婚的。
……
傅柏游后面又说了许多,杨涣听了,却没进到心里。
将近午时,傅柏游终于把他知道的,关于圣宣王在朝中的一切关系,都掏了出来,然后问杨涣:“这么大的一张网,我们哪里躲得过去?”
杨涣的声音很冷,人也是冷的:“他再大,也是臣,上面也有皇上压着。”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傅柏游有片刻的怔忡,随即道:“歌儿说的对,三省六部虽然都有他的人,可更有皇上的人,朝中忠于皇上的还是占多数,我这就收拾一下,进宫去。”
杨涣凉凉看他一眼,说道:“父亲,你以后能不叫我歌儿吗?!”
傅柏游:“……”
她今天已经两次问起这个名字了。
罢了,看在这个女儿得力的份上,改个名字有什么难的。
“那叫你什么合适呢,三儿?还是清儿?”
杨涣:“……”
她想拍死傅柏游,真的。
“叫清歌吧,清楚好分辩,也不会几个女儿都跑过来。”
说完这话,再不想看傅柏游一眼,抬脚出了兰台院。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细细小小,但下的很密。
府上的厨房已经在备午饭,饭香穿透风雪,四散飘来,飘到杨涣的鼻子里。
她猛的吸了一口,心情总算好了两分,接着往清芷院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