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进了宫,揉眼看了看周围,却是茂林一片。这一下她彻底清醒了,有些紧张地打量着周围,林子里坐落着一间小院,院子周围环了一圈篱笆。远处似有水声,潺潺汩汩,应是有一条小溪。
她环顾间,高童驾着马车已没了踪影,她有些心慌,扑闪着眼睛望向李洵时:“陛下,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回宫吗?”
李洵时并不急着回答,只拉着她走进了院子里,这时候她才可以仔细地观察这间院子。院子不大,倒也整洁,前头种了两棵枇杷树,一堆干柴有些零散地摆在树旁。后头是两间相连的屋子,茅草做顶,一扇窗户正被一根木条撑开,大概可以看到屋内的布置,简单却也富有生活气息。
孟长瑾对这里很是满意,只是不知道他不回宫,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李洵时推开屋子的木门,这房子应该有了些年岁,门一开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屋里有一面四方桌,两面各摆了一把长凳,李洵时领着孟长瑾落了座,这才将桌上的火烛点燃。
火烛光不大,只是刚好能将屋子的这一角照亮,光影在他脸上摇动,忽明忽暗,她看不太清他的眉眼,却能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我只是一个贫苦的樵夫,只有你这个姑娘愿意嫁给我,我们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虽然不富裕但却很快活。”
孟长瑾顿时泪如泉涌,他居然一直记着她说过的话,她那日只是触景生情而发出这种感慨,没想到他竟也当了真。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庙会,才有了这林间院落,才有了他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小时光。
“好好的怎么哭了。”他捧着她的脸,替她轻拭那断了线的泪珠,语气里满是怜惜。
孟长瑾一头扎进他怀抱里,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李洵时,你若真是一个樵夫就好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若我真是樵夫,恐怕这辈子也不能遇上你。”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脸颊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忽然抬头对着他一笑:“相公明日得抓紧劈柴,不然我可要跟着你饿肚子了。”
他被这句逗得失笑,大掌抚过她的鬓角:“是是是,娘子。”
乡间的夜晚格外的黑,院子周围那轮明月洒下的清辉,缠绵过后的孟长瑾枕在李洵时的臂弯里感到累极了,可听着窗外簌簌的风声,感受着身旁的他那沉稳的呼吸声,又舍不得睡去。
她舍不得这宁静的夜晚,舍不得两人这独处的时光,李洵时知道她没有睡着,调整了下睡姿,将她搂地更紧一点,又用手去摸了下她的身后,确定是严严实实没有风透进来才安心。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可是在他的怀里格外温暖,孟长瑾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他侧颜,手刚触到他的鼻尖就被他一把抓住。
他将她的手放在心口,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就透着指尖一声一声传进她的心底,他眼睛霍亮,头一低咬着她耳朵低声道:“孟长瑾,给我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更深夜重,窗外树枝轻曳,屋内两人完全是新婚夫妻蜜里调油的模样,低低诉语一声一声轻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