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渊终是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楚芸蕙扶了起来,而后缓言而道:“没错,你父后是朕杀的,他要逃离朕,便该死!”
明明是恶毒至极的话,却像是耗费了楚渊所有的气力,她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不知痛恨的是宋允之,还是自己!
早在北疆的时候,楚芸蕙便已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无论是父后的死,还是她出宫遇袭,流落到下河镇桃花村的事,皆是楚渊早已设好的局,她用了一年的时间,布下这个局,便是为了除去凤国。
因为她恨透了凤国!
“为什么,您为什么能下得去手杀了父后……”即使早在北疆她就明白了一切,可今日从楚渊的口中说出来,楚芸蕙的心还是被狠狠的刺痛了,她红了眼眶,脑海里闪过与父后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自记事起,便从未快乐过。
母皇以为给了他凤后之位,便是给了他天下,却不知,他要的只是平平淡淡,和睦温馨的日子。
“他该死,他表面要去宋国做说客,却在半道上私会凤如卿,你说,朕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说到这里,楚渊握起的拳头重重的捶在了案台上,因为激动,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楚芸蕙原本不想理会她,可到底狠不下这个心,上前倒上一杯茶水,奉到了楚渊的面前。
看着她喝下茶水,面色微微平静了下来,她方又问道:“杀了父后,你心可好受了一些?”
若是质问,楚渊定然全数奉还,可偏偏这么一句,楚渊无从回答,她的心好受了一些吗?
没有,不单止没有,她还更难受了,每日每夜的煎熬,收到宋允之死迅之后,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噩梦缠身,如同行尸走肉。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楚芸蕙还想奉上茶水,却是被楚渊制止了。
“芸儿,母皇命不久矣,等过段时日,你选好正君,便去盘龙山中寻回紫龙珠,只有那紫龙珠,方能让你维持常性,如若不然,你终将会是与母皇一样的下场!”
“为何?”又是紫龙珠,她自小便听说得到紫龙珠能一统天下,可她不信,她并不觉得就凭一颗珠子,能翻天覆地。
“你可知为何荣王近乎疯颠?为何你的兄弟姐妹全数夭折?”楚渊叹了一口气,面容已然恢复了平静。
这些事,她原本想一步一步来,待到宋秦两国来使,为楚芸蕙选定正君人选,再命她前往盘龙山取紫龙珠。
可楚芸蕙已经探出了其中虚实,她知道有些事再瞒不住了。
“这是为何?”顺着楚渊的话,楚芸蕙急切问道。
“这世上原本并无楚国,是先辈谋反,将原有的元国灭了,元国亡国之夜,曾立下诅咒,咒我楚国世世代代的子孙要么疾病缠身,要么少年早夭,元国有一巫师极为厉害,便将这诅咒封存于紫龙珠内!”
楚国的先辈原本也以为不过是一名巫师的口头狂言,却不想,楚室的子孙真应了那咒言,世代子孙活不过十八,便是成人了,也定然是疾病缠身,不得善终。
荣王便是成年之后就患上了怪病,时好时坏,精神疯颠。
而楚渊曾得高人指点,活到四十,如今亦是每况愈下,气数将近了。
“那世人为何要说得紫龙珠便能一统天下?”既然紫龙珠只是楚国的诅咒,为何世人也要无谓争抢?
楚渊勾唇,嘲讽的笑了起来:“世人愚昧,相信了元国流传下来的传言!”
元国那巫师极懂揣测人心,利用紫龙珠来将楚国置于众矢之的,到处散布谣言‘得紫龙珠便可得天下’,如此一来,四国皆对那紫龙珠势在必得,对楚国滋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