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饭,简亦风回到自己的房间,电视里,春晚依旧热热闹闹地播着。
她拿出原来的那张手机卡,想装上,停留片刻后放下。犹豫再三,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把卡装上,她不再想逃避,新年即将来临,她想对自己的昨天做一个了结。
未接电话提示几百个,信息几百条。除了一条是简建国发来的信息,少部分是朋友发来的圣诞和元旦的祝福短信,还有几条是垃圾信息,其他大部分是凌涛发来的。
“闺女,不管你在哪里,都要保重自己,累了就回来,我和你妈妈在家等你!”简建国话不多,看得简亦风心里暖暖的。
“风儿,对不起!”
“风儿,我和亦景结婚了,隐婚!因为另一半不是你,我的婚姻不可能幸福!你可以逃,可我是男人,我必须替你完成你的心愿!天凉了,注意添衣,多保重!”
“风儿,我和亦景到了深圳,我无权恳请你原谅,如果可以,我恳请你常回家看看爸爸妈妈,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
……
简亦风看着一个又一个情深意切的短信,体会着凌涛的矛盾、痛苦和纠结,无泪冲洗,心却软了、净了。想恨,已无从恨起!
凭自己对凌涛这么多年的了解,他的品性,她是绝对信任,相信他如同相信自己。亦景的自恃聪明和投机取巧也不是一天两天,可是,真相还重要吗?一切早就尘埃落定!回不去了!此生,只要活着,不能违背对妈妈的承诺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不可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况且,她现在有了致远,也有了属于她的新年期待。
“涛哥、亦景,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祝你们新年快乐!”
当凌涛看到短信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信息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每一个字连同标点符号都能背下来。他知道这是简亦风心平气和地在和他们的昨天告别。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只是徒留自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简亦景看着凌涛一个人躲在房间发呆,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从来到深圳,凌涛每天早出晚归,扮演着一个称职的保姆,却无法成为一个丈夫,更不谈不上一个称职的丈夫。生活上无微不至,工作上勤勉敬业,可他的脸越来越冷,再也看不到以前的一丝阳光。她知道自己对不起他、对不起简亦风,但她无路可选,唯有等,等待属于自己的幸福来临,她才能把他还给简亦风。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简亦风一直在等着林致远的电话,下午给他发信息,令她失望的是,林致远没有回电话,信息也没有一个。估计林致远的大家庭聚餐气氛热闹,无暇顾及自己。于是又给他发了一个信息:“致远,新年快乐!”
简亦风将那份牵挂和思念深深地藏在心底,貌似轻轻的一声祝福,淡淡的话语,却寄托着浓浓的相思。
林致远愁肠百结,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能回了一句:“风儿,新年快乐!”
他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又该怎么样让风儿近期来台湾,他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简亦风有些纳闷。知道林致远性子冷,以前他们都叫他“冰山”,可是他对自己从没有冰过,他对自己说话的口气也不应该是这样。或许,他现在很忙吧,简亦风自我解嘲地想。
大年初一,简亦风本想和乐玉洁一起潇潇洒洒出去逛逛街,事与愿违,乐玉洁今年被医院临时排了备班,不能乱跑,只能在家待命。无奈之下,失落的简亦风想去溱潼转转。
简建国和沈晴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陪她到溱潼。
“林下清风”茶吧开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简建国张罗着敬香、磕头、放鞭炮,接着沈晴忙着烧开水。
因为春节期间没有服务员,简亦风临时决定,元宵节之前的消费全部五折,顾客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助。
出乎她预料的是,今天的生意居然特别好,到下午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大部分顾客或许是“年饱”,水果、点心都吃得很少,只是喝喝茶、聊聊天、打打牌。
气氛热闹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简亦风分心,减轻她的思念之苦。
她感觉林致远已经占满了她整个心房。吃饭的时候想着他,睡觉的时候想着他,在沈阳的点点滴滴,时不时浮现在她的眼前。难道说,林致远也有着很多男人的通病,得不到的是公主,得到的是粪土?
简亦风以前处警的时候,最讨厌敏感多疑,喋喋不休的女人,可是她发现,现在的自己不知不觉中也已变成了那一类人。
多疑是病,得治。而最好的药就是林致远鞭长莫及的温柔。
“简姑娘,新年好!恭喜简姑娘大发财!”秦炳南、陈蓉夫妇和蔼可亲的招呼,打断了简亦风的沉思。
“秦叔叔、陈阿姨,新年好!祝你们新年身体健康!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年三十,老家亲戚多,回来过年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