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总是一身警服,辞职后,自网上搜索到的她每张照片中,衣服都没有任何品牌,不过从用料、做工及款型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她的手链价值不菲,那条项链更应该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她品味的突变,对她整个人气质的提升,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原先倪宏志不懂品牌,后来跟着余敏,虽然对奢侈品也有了一点研究,可在他的心里无论简亦风穿什么、戴什么,总是最得体的。
这次出差,坐车时间长,她的腰不好,他特地让张鼎宸准备了一个靠枕,让她坐得舒服一点。和很多女性不同,尽管她处在深度睡眠中,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神一样的坐姿,迷人、优雅。
到温州的时候,适逢一年一度的世界浙商大会在温州召开。所有酒店人满为患。幸好客商夏伟河提前在半山酒店预定了房间,拿到房卡,各自回房间放好行李,梳洗待命。
进门时,简亦风发现自己住在倪宏志隔壁。
三十分钟以后,她换了一套中袖的烟熏紫前襟交叉、复古v字领的连衣裙出现在餐厅,整个人看起来修长的同时,让人感觉婉约、亲和,而又神圣不可靠近。
简亦风知道倪宏志踌躇满怀,亲自抓招商,就是想在开发区有一番作为之后,能够再上新台阶。所以她丝毫不敢懈怠,生怕稍有不慎,影响了项目的洽谈进度,进而影响到倪宏清的锦绣前程,她第一次领略什么叫商场如战场。
夏伟河和倪宏志见面数次,也算是老朋友,见倪宏志竟然带了两个美女同行,而倪宏志看简亦风与江月雁的眼神明显不一样,立刻与倪宏志附耳,说完狡猾地笑笑,招呼简亦风坐到倪宏志身边。
给简亦风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坐,愣在一边手足无措。
“坐吧!简律师,难不成害怕我会吃了你?”倪宏志微笑着说。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位置太大,要坐也是李局长坐。”
“好像你每一次和我一起吃饭都要纠结于座位!什么时候你能坦然接受我的安排,对我没有这么疏离就好!”
倪宏志声音不大,简亦风听得真切,在那么多人面前,她不敢有半点差池,只得诚惶诚恐地坐下。
夏伟河让服务员五粮液、卡斯特干红、啤酒各开了一瓶,各人自选。亦风怯怯地说:
“我还是喝白开水吧。”
“白开水?出来谈项目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夏伟河说。
简亦风偷偷看了一眼倪宏志,可是他充耳不闻。于是只能胡编自救:“夏总,不好意思!不久前我腰椎骨折,术后康复效果不佳,目前还在服药之中,恕我不能陪您尽兴。”
“啊?你还在吃药?那你就别喝。夏总,刚刚忘记给您介绍,这是我们开发区的法律顾问简亦风。腰椎受过伤,还未痊愈,这次为了您的项目,克服困难,不远千里专程过来,也是苦了她。”倪宏志说完,一脸的不舍。
“倪区长,刚刚我和你说话,你死不承认。你看你看,现在知道心疼了吧!简律师的酒是必须要斟上,至于简律师找谁代酒,那是她的事儿。”夏伟河打趣道。
倪宏志笑而不语,内心深处尘封多年的那股柔情隐隐在牵扯着自己的神经:“夏总,简律师的酒,我替她喝,这总可以吧?堂堂夏总,跟人家一个女孩子计较啥?”
倪宏志把话说到这份上,夏伟河也便不再继续。
一桌子人,除了简亦风,其余所有姜城来的,包括美女江月雁和驾驶员余师傅也冲上了第一线。
撤离战场时,倪宏志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同行的几位歪歪扭扭,自身难保,简亦风无奈,只好一遍一遍地叫着“倪区长”,请服务员帮忙扶着,让他搭着自己的肩膀上了电梯,然后煞心费力把他送进房间,替他盖好被子。
转身离开的瞬间,倪宏志拉住她的胳膊使劲一拽,简亦风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亦风,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你根本看不上我?为何别人对我趋之若鹜,你却对我避之不及,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倪区长,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你是不是因为‘928医疗事故’,还在恨着我和余敏?”
“倪区长,您多虑了!我从来没有恨过任何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亦风,‘928医疗事故’是余敏故意的,因为她发现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倪区长,如果您真的爱我,请您尊重我,放开我!您有家庭、有孩子,这样的您还没有资格说爱我!”
倪宏志目瞪口呆,木然地松开臂膀。简亦风头也不回,利落地走出倪宏志的房间……
“亦风,我就这么让你不待见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简亦风高雅的背影深深地印在倪宏志的脑海,他明白,温州梦彻底破碎!心里的那份希冀转眼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