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工资卡,你拿走吧!有句话我要讲清楚,平时给你的零花钱,都是我自己。你卡上的钱,我从未动用过一分。
从恋爱到现在,你总共给我买过一套衣服和三件首饰:项链、耳环和戒指。衣服我穿过了,无法还你。三件首饰,要么你带走,要么我扔了。至于我给你买的手表,还有其他饰品,你留着也好、扔了也好,你不用还我,也不用和我商量,自行处理。至此,我们两不相欠。
别忘了,周一,民政局门口见。”
倪宏志几次想打断余敏,可是她的语速实在太快,他插不上话。余敏的态度让他吃惊。原以为,依着余敏的脾气,离婚,那是肯定的,但至少会费点周折。没想到余敏自己主动提出来,包括房子、孩子都分得清清楚楚。
面对如此理智而冷静的余敏,倪宏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过了很久,说了一个字“好”。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余敏冷冷地说道。
倪宏志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余敏瞬间崩溃!她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向她解释,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信了;她以为,他会求着她,向她认错,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他和简亦风发展到何种程度,只要他回头,她都会原谅他。她相信,只要有足够的爱、有足够的信心,爱得再苦,也会有出头之日。
现实证明,她错了!错得离谱!一切来得太突然,怎么她说离,他就离了呢?她说儿子归她,他连争都不争呢?只能说明一点,他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或许,再过下去,也是自欺欺人。自己主动提,好歹也算保存了自尊。
倪宏志,你在天堂大秀恩爱,我在地狱苦苦煎熬,你怎么就这样狠心?余敏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转眼成空,浮躁地扭曲着身子,粗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痛楚再一次漫上心头,久久无法散去。缘散了,情淡了,再走下去,也是唯留遗憾!
不仅仅是余敏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倪宏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搞懵了。他边开车,边急切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柳如烟。
柳如烟半梦半醒间接到倪宏志电话,以为倪宏志发生了什么意外,一下子睡意全无:“宏志,你怎么了,是不是余敏情况不好啦?你不要吓我!”
“如烟,她要和我离婚,周一办离婚手续。以后我将一无所有,不知你是否愿意收留,给我一口饭吃。”
“宏志,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只是,我觉得有点对不起简亦风。”
“如烟,别胡思乱想。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之下,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讲故事。我不想我俩的事情节外生枝,我暂时还不想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事情。等我和余敏离了婚,我俩择机结婚,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经倪宏志这么一劝,柳如烟也就放下了对简亦风的愧疚。
“林狐狸,我查到了,如你所说,亦风和倪宏志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亦风把倪宏志送进房间前后总共不超过三分钟。照片是倪宏志的老婆余敏发的,但她那些照片也是别人发给她的。简局也派人查过了,给她发照片的那些手机号都是在福建中国移动的一个小门店买的。福建警方根据监控画面找到了那个买卡人,他说人家给了他500元,让他帮忙办理了十张卡。他见钱这么好赚,就帮人家买了,他只说买卡的是一个女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简建国判断,余敏一准是被人当枪使了。他说:“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偏偏是卡在政府换届这个节骨眼上,我猜应该是有竞争对手故意泼倪宏志的臭水。不过,这世界真小,我还查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事情,倪宏志在上海还真的有一个女人,是兆年的前妻柳茜茜,现在更名柳如烟,我怀疑倪宏志之所以选择不发声,是想借此契机,移花接木,暗度陈仓,亦风是躺着中枪的。”
林致远不得不佩服简建国这么多年这个公安不是白当的。
林致远面对媒体的掷地有声,加上水军的网评引导,网友们从一开始的一哄而上,慢慢也变得理性了许多,舆情从一边倒现象开始出现了分化瓦解。网络新闻犹如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星期天,林致远哪儿也没去,陪简亦风在院子里松土、施肥,移栽了金牡丹、绿牡丹、二乔、大如意、如意金钩、黄十八、玉盘托珠、紫玉香珠、温玉等十几棵大小不一,高矮不等、花形各异的菊花儿。
“致远,古人真会享受,我到现在才找到一点陶渊明先生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什么感觉?”
“就是每天心无挂碍,悠然自得地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田园生活呗!”
“风儿,好像不对吧?几年之前,你在溱潼过的不就是这种日子吗?你知道我为何栽种怎么多菊花?不是因为乐玉洁经常叫你‘所花儿’、‘局花儿’,而是我看‘人淡如菊,心素如简’一如你的真实写照,我希望你每天都快快乐乐有个好心情而已!”
“致远,其实是你想多了,我现在有一个特异功能,那就是我已经真正如‘学会遗忘’那首歌里唱的,能做到将那些痛苦的、悲伤的、残缺的全部遗忘,将那些甜蜜的、喜悦的、完美的统统珍藏。我呀,只想好的,不想坏的,不想用别人的错误惩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