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我们要置你们姐妹俩于死地，而是你要置千山于死地。”太子三两步跳上赵一钱的肩膀，指着“千山”大声说道，“你极力让大家认为你是千山，将所有的罪名都算在千山头上，而你却仍是那个清清白白的怯弱的万水王姬。”

“千山”破口大骂：“你放屁！真是笑话，我自己做的事，无论结果好坏当然是我自己承担。在这件事中，万水甚至连一丝动机都没有，你们却偏偏要牵扯到她身上，不知是何居心！”

太子看向太宰，总不能就这样你来我往一堆车轱辘话纠缠下去，他们虽然已经凭一些细枝末节推测出眼前这人是万水，但毕竟没有实在的证据，要证明她就是万水，还得看太宰怎么想。

“都别吵了。”王夫歪着轮椅背上，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他白天因为阿尘的事并没有怎么休息，半夜三更又经历了心情的剧烈起伏，此刻已经十分虚弱，即便已经尽力喊出声，但声音还是十分小。

赵一钱等人仍旧在低声议论，被太宰轻飘飘瞪了一眼后，才意识到王夫刚才说了话，忙闭上嘴老老实实站着。

而这个时候，原本十分狂躁的“千山”却早已安静下来，定定地看着王夫。

夜色太浓，灯光太刺眼，没有人看清万水脸上的神色。

王夫挣扎着将身体坐正，芝麻眼明手快地将一粒浆果塞进王夫嘴里。

王夫咽下浆果，脸上慢慢有了点血色：“好孩子，若你身上还有剩余的浆果，就赶紧扔掉了，我尝着已经有些不新鲜了。”

芝麻有些意外：“不新鲜了吗？我见那浆果从祖父袖中滚出来，便赶紧拾起递给您了，服侍您的侍儿真该罚，居然让您随身带着不新鲜的浆果。”

王夫觉得喉头仿佛堵住了一粒石子：“你给我的这颗，是从我袖子里滚落的？”

“是啊……”芝麻笑得大大咧咧，“您是知道我的，身上向来懒得装这些东西。”

王夫喉结微动，垂下眼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冲芝麻露出宠溺的微笑。

芝麻有些不知所措，祖父似乎在生她的气？可是自有记忆起，祖父就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啊……

芝麻接收道风十里递来的眼色，小心翼翼站起身，慢慢离开了王夫身边。

整个庭院彻底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王夫一声好不容易接到下一声的呼吸声。

赵一钱上下眼皮慢慢合拢，脑袋也慢慢垂下去，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

手被人轻轻推了一下，赵一钱猛然惊醒，瞪大了眼睛看看四周，见所有人仍旧沉默着呆站着，默默在心中呻丨吟了一声，看着王夫孱弱地背影心中不断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