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走后,两名婢女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女帝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后见到那两个几乎跪成了两座雕像的婢女,诧异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婢女们头垂得更低了,依旧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良久,女帝忽然轻声问道:“所以你们究竟是王夫的人呢,还是太宰那孩子的人呢?”
婢女们一个头猛磕在地上:“小的们只忠心于陛下,今天的事小的们绝不会吐露出去半分!”
“哦,原来是怕我杀了你们灭口啊!”女帝了然一笑,“只忠于我的这番话,还是趁早收回去吧,我这个常年不理政事的陛下,有什么好值得你们忠心的呢?随心所欲地活着吧,莫要辜负了大好年华。”
婢女们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显然都在猜想女帝是否话中有话。
女帝怔愣了一下,摇着头轻笑道:“你们啊……一个个都被这王宫移了心性……这些话,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呢?”
其中一个婢女大起胆子道:“若是让人知道了,都会认为陛下和王夫大人……”
“关系不睦是吗?”女帝笑道,“难道所有人都认为我与王夫琴瑟和鸣,恩爱无比吗?笑话,这世上但凡处于权力之巅的婚姻,有哪个是真正和睦的。”
“可是王夫大人的名声……”
女帝撇撇嘴:“随你们便吧,反正一会儿太宰两口子来了,这些事我也都要告诉他们的。”
这一夜,赵一钱等人和太宰一家都睡得十分安稳,十尾宫中,只有小厨房彻夜亮着灯,糖瓜面对着一大堆瓶瓶罐罐,反复地研究着琉璃瓶中的那点残血。
天亮没多久,芝麻就拎着马鞭兴冲冲跑了进来,十尾宫中回荡着她爽利清脆的声音:“快起来,都快起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糖瓜一头鸟窝般的乱发从厨房中探出头来,见芝麻神情中并不见一丝忧虑,便又将头缩了回去。
糖瓜吵嚷了半晌,才见太子匆匆忙忙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鞋子都还没穿好的赵氏夫妇,而山桃已经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命令他上战场杀敌似的。
“怎么了怎么了?这次又是谁死了,又怀疑谁是凶手?”赵一钱慌慌张张问道。
芝麻白了他一眼:“怎么,才度过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晚上,赵叔就觉得无聊啦?”
见芝麻还有闲心开玩笑,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赵一钱笑道:“哪能啊,我恨不得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像昨晚那样无聊!”
孙二丫伸手悄悄掐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