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不计较了(1 / 2)

杨晟踩在寺庙的高墙,借力闪向院内,进入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察知道自己被“观察”到了,那是一双在黑夜里也泛着光亮的眼睛,隔着寺庙初装还未上清漆的木门的格纹,杨晟能清晰所见那双眼睛。

这种眼睛无论怎么想象,都不该是出现在凶残的,诞生就以杀戮为目的的使徒异兽身上,相比较起来,那眼睛更像是人类。

只是那双眼睛更大,更鼓突,周围泛着狰狞的筋纹,已经看不出寻常的轮廓,但那眼睛却在流泪,传达了痛苦,愤恨,恐惧种种的情绪。

杨晟原以为面对那支古妖部族,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踏足寺院内,就会遭遇猛烈的攻击,甚至连要捕捉到这头妖物,都极其困难,却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发现到了对方。

而且杨晟通过那双眼睛所感受到的,还是恐惧。不是他怕它。而是它在畏惧他。

这更像是一个在避难的动物生物所能感受到的恐惧,而不是一个食者。

“吼唔”这样的声音从木门之后传来,似乎是在恐吓,也是在警告眼前这个让它感受到危险的修行者。

这是在恐吓自己?恐吓是要摒退对它的威胁,它不是打算把他骗进来杀,而是释放出强烈的警告含义,让他远离。

这意味着可以进行沟通?

杨晟开口,“我并不是来消灭你的。”杨晟手一挥,背后斧光闪过,准确的命中右侧不远处的一堆垒起来的原木,那堆原木只在闷声中整齐截断,斧光飞回。

木门之后的那妖物,鼻翕顿时粗重起来。

“你看到了,即便是我们现在的距离,我也可以随时出手,相信刚才那样的,你避不了。我要伤你随时可以办到,但我见你似乎仍有灵智,尚未完全丧失心智,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跟我走,保你一条性命,迟则不及!”

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说话,反正多说一点也不会掉块肉,若是对方甘愿束手就擒,那就再好不过,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场厮杀。

那木门之后的目光流露了迟疑,犹豫。索敌诀聚焦对方身上,能清楚察知道这些情绪变化的杨晟心忖难道有戏?

但只是短暂之后,那目光的犹豫转瞬即逝,“吼唔”的低沉嘶鸣声过后,眼底显出凶恶来。

眼看着规劝无效,杨晟从背后掏出纸人符,藏在手背,以解诀解开,那道纸人在杨晟手掌挡住的背后化成飞灰,这些飞灰成一缕,被清风所挟,飘摇着,无声无息的透过木门的棱格窗,贴在了对方的皮肤上,消融,很快妖物苍白的肤色之下,浮现一抹淡淡的黑色印记。

那妖物似乎下定决心,吼唔声之后,转身四脚趴地狂奔,飞快的从大殿之后蹿出去,奔向了寺院背后的一座小山。

杨晟立即得到了高皓风的眼线报告。

暗骂一声,杨晟取出另一张纸人,摊在手心,施展解诀,那纸人像是注入了生命一般,从他的手掌上活了过来,双手撑起,伸了个懒腰,观察了四周,从杨晟手掌上跳起来,三步两步跳到了他肩膀,另一只只是纸棍的手向着前方一探,现实那是对方的方位。

杨晟展开身法,穿出寺院,进入那座小山。

在山中高皓风等人的眼线也就失去了作用,高皓风的手下死士都是凡俗人,至多是习练了武学的高手,最终还是没办法和这种妖物对抗,停留在外围,负责眼线监控,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的事情。

那妖物进入山内,速度奇快,杨晟即便有纸人指路,全力奔行,也仍然一时半刻不能捕捉到对方。

与此同时,杨晟蓦然听到了一些奇特的破风声。

杨晟迅速停步,沿着一株树木攀上,利用高点观望,看到几道流光从天而降,掠空落到了山中,而其中隐约可见的,是褐色襦衣的装扮。

七里宗弟子!?

对方来的好快。

根据高皓风所言,他只通知了三公主的聚贤殿,而聚贤殿要来也需要一段时间,除此之外,梁都的司衙那边即便是发现了内部的问题,通知上去,层层上报,哪怕是伏龙营的动作,都理应在聚贤殿之后,而现在怎么会有七里宗的弟子准确的捕捉到了那头妖物的逃走方向。

不过看对方来到山头,四散搜寻的样子,又不像是能够像是他一样能完全把握那妖物逃走具体方位的。说不得可以依靠这点优势,先他们一步把那妖物给截住?

对方似乎尚有灵智,那么面对这种灵智尚存的妖物,可以使用修远的景行符书,将符书打到对方灵台,便可以短暂的压制那妖物的凶厉灵魄,这样带来的结果一来是对方灵智中清醒的一面恢复,另一种情况就可能是在镇压了邪恶灵魄后,灵智太过孱弱,无法取得控制权,那便会呈现昏迷的状态。

届时自己若能把这妖物带回隐秀峰,峰内的长老必然有办法调查出这头妖物究竟是和来源,为何灵智尚存。

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古妖部族的线索,那么自己便应了峰内的那个要求:找到古妖者为大行走!

富贵险中求啊。

权衡再三,杨晟还是铤而走险,决定在七里宗的人搜寻之下,依靠指路纸人搜索那妖物。

为防万一,他再度把斧子给用斗篷包了起来,戴上了一个可以盖住大半脸的檐帽,又用布蒙了面,腰间木牌传来高皓风的预警,杨晟回应已经知晓。

他戴上水晶镜,御使斧子,先向左侧的森林御斧犁了一遍,收回斧头,看到众七里宗人纷纷往动静处赶,他则趁着那个包围网形成的空隙,穿破网去,奔向那头妖物真正的逃离方向。

沿途为了防止对方在后方调查,他不断出斧干扰,布下了多处疑阵,让七里宗人顿时分不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