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年连续两个月没有在家陪儿子,惹儿子生气了,当然要好好的赔罪请求原谅。
“嗯么。”陈知年抱着儿子,怎么亲都不够,“周小也,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周小也以同款的姿态在陈知年的脸上涂口水,看陈知年的眼睛红红,然后用力的呼呼两下。
陈知年安慰自己,孩子的口水能消毒,能消毒。
“麻。”周小也窝在陈知年的怀里,一遍遍的叫着。
陈知年鼓着脸,轻轻的点着儿子的小额头,“明明就没有忘记妈咪,却假装不认识,不理我。哼哼。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长大后肯定是个心机boy.”
周小也听不懂陈知年说什么,傻乎乎的的笑着,一双小手在陈知年的脸上乱摸。摸到陈知年耳朵上的水晶耳坠子,有些高兴的扯了扯。
“啊。”陈知年一手捂住耳朵,可怜兮兮的看向周小也,“儿子,你下手太狠了。呜呜。好痛。”
陈知年摸摸耳朵,“绝对红了。”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周小也,作为男人不能对女士动手动脚的知道么?”周小也很认真的告诉周小也,“这样是不对的。你看看我的耳朵,是不是受伤了?痛了。很痛。”
周小也靠过来看陈知年的耳朵,然后用力的呼呼。
“儿子,你就这点用处了。”陈知年摸摸周小也的小脑袋,然后继续和他说,那些东西不能乱动,会让妈咪受伤。
“很痛。”陈知年拿过茶几上的笔,轻轻的戳在周小也的小手背上,“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记住了,小男子汉。”
周小也懵懵懂懂的看着陈知年,不知道她叽叽喳喳的在说什么,然后一只小巴掌拍过来,堵住陈知年叨叨念的嘴。
陈知年幽怨的拿开儿子的小手,“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是控制不住别人说什么的。”
“哎。儿子......我这操心的......”自从儿子出生后,陈知年和周辞白就为儿子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操心。
就怕因为自己没有教育好,而害了他,甚至害了别人。
“不懂也没有关系。以后会懂的。”陈知年抱着儿子,“我的儿子,就算不能成龙,也不可能成虫的。”
这次,周小也小朋友听懂了,附和陈知年,“虫。”
周辞白常常带周小也在小区里玩,周小也也是见过虫的,甚至拍死过,踩死过,揉圆搓扁过。周小也小朋友迅速的从陈知年的怀里下来,走到周辞白为他准备的小卡片收纳处找呀找,找到一张虫子的卡片,递给陈知年。
“嗯。这是菜青虫,吃菜叶长大的。”陈知年认真和周小也科普菜青虫。她小时候种菜,见过不少的大大小小的菜青虫。
那时候,村里的人很喜欢使用农药,除虫就用杀虫剂,但陈知年更喜欢抓虫,让弟弟妹妹抓虫喂鸡。
“虫。”周小也的小手戳着卡片,一下一下,戳一戳,抠一抠。
“我们小也真棒,棒棒哒。”陈知年一脸得意的在儿子的脸上亲亲。
周小也扑在陈知年的怀里,咿咿呀呀。
母子两人玩得高兴,在厨房的周辞白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笑声,嘴角微笑。
“面好了。”周辞白给陈知年煮了番茄牛肉面,鲜红的汤汁上撒着葱花和香菜,旁边还有酸菜和酸笋。
满满的一大腕,看着就食欲大振。
“哇啦啦。好香。”陈知年用力的吸吸鼻子,“周医生,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陈知年飞快的扑过来,在周辞白的脸上亲一口,“周医生,谢谢。”
“周医生,你的手艺能开店了。”
陈知年得意的看着周小也,“嘻嘻。只有我有,全都是我的哦。”
周小也看向周辞白,“要。”
“好。”周辞白给周小也做了蔬菜泥,让他和陈知年一起,“看看谁吃得最快。”
“嗯麻。”陈知年很夸张的长大嘴巴,吃一口鲜嫩美味的牛肉,“嗯嗯。好香,好香。这牛肉用柠檬腌制过,带着水果的清香。”
周小也看陈知安吃得这么夸张,也飞快的挥动着小勺子,脸上、眼睛、鼻子、脖子上全都是蔬菜泥,只有嘴巴最干净。
“哈哈。周小也是脏猫。”
周辞白拍拍她的手,“别欺负儿子。”
吃过饭后,洗澡,睡觉。
躺在家里的大床上,身边是自己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陈知年幸福又满足的一把漏过周小也,“还是家里最舒服。”
在外面,再豪华的酒店也没有归属感。
周小也在旁边爬来爬去,周辞白在给老婆儿子读书,温馨幸福。
“快过年了。”陈知年看向窗外,然后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我们家周小也,一岁了。”林萤光去世也一年了。
陈知年摸摸儿子的小脸,“周医生,过几天我想去看看萤光。”
“好。我们一起去吧。”周辞白抱着陈知年。
周小也看到了,也挤过来,要抱抱。
“我们回京都过年要准备什么吗?”
因为周进步帮陈知年拿到了她想要的地,所以周进步提议让陈知年带儿子回京都过年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周辞白想说不需要的,但想了想,“准备一些小礼物吧。”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儿子,虽然不能体谅周进步曾经的无奈,但也愿意相安无事的过。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不高兴就闹腾得别人更不高兴的叛逆孩子了。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收敛,明白了有些不喜欢没有必要放在明面上,有些讨厌也没有必要说出来。
“我从幸福家居带一些限量工艺品回去吧。”不贵重,但也是个心意。
再说,陈知年也舍不得送贵重的东西给不喜欢的人。
陈知年知道周辞白不喜欢京都,更不喜欢周家人,但有些人是需要敷衍的。
“好。准备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吧。”他的继兄已经结婚生子,孩子比周小也还要大,正是喜欢玩具的年龄。
“好。”陈知年枕在周辞白的手臂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话。
周小也不甘寂寞的在旁边咿咿呀呀,踩踩周辞白,然后拍拍陈知年。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的精力,从床头爬到床尾,然后再从床尾爬到床头,然后滑下床扶着床边沿走一圈。
陈知年恶作剧的把腿伸到床外,给周小也制造障碍。周小也小朋友直接在陈知年白嫩嫩的小脚丫子上啃一口,然后高兴的拍着手掌大笑。
“周医生,管管你家傻儿子。不讲卫生,不爱干净。”陈知年用脚丫子轻轻的踢踢周小也小朋友,“哼哼。也不知道像谁。”反正是不可能像她。
“反正我小时候最爱干净。”陈知年轻轻的瞥过来,那意思明晃晃。
周辞白失笑,“好。像我。”儿子好的地方,优点,全部都是像陈知年;儿子不好的地方,缺点,统统是遗传了周辞白。
周辞白能反驳?
不能。只能接受。
周小也扒拉着陈知年的小脚丫,傻乐。
虽然快要过年了,但因为千禧之年的缘故,所以幸福家居过年不放假,全部三倍工资三倍奖金。
千禧之年的活动已经开始,幸福家居门店每天赚得盆满钵满。门店在营业,为了保证供货充足,工厂也没有放假,加班赶货。
“过年前的十天和过年后的十天,工厂饭堂全部免费。”
虽然工厂有饭堂,但也是需要收费的。吃多少,有工人自己决定。有人想要吃得好一些,有人想要节省一些,根据个人要求选择,比较人性化。
但这段时间,饭堂的饭菜全部免费。
“快过年了,吃好些,每顿必须有三个荤菜两个素菜一个例汤,不能连续三天同一个荤菜......”
幸福家居能走到今天,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是必不可少的。即使是工厂最不起眼的包装工,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很多人都说,这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普工,随时都能招到,福利没有必要那么好,但熟手和非熟手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工厂的很多人都是从最初就跟着幸福家居一起过来的,也算是幸福家居的老员工了,如果可以,陈知年愿意对他们好一些。
虽然工资是比照着羊城的标准来,但福利还是可以更好一点点。
小财不出大财不入。
越是基层的员工,越能看到福利的好,也越容易收买人心。提高一点点福利,他们就愿意加倍甚至十倍的为工厂付出。
吴慷看向陈知年,有时候陈知年很像一个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但有时候她又像一个慈善家,一个感性的慈善家。
很矛盾的一个人。
有时候,你觉得她应该是这样的人,但她偏偏又做出一些让人意外的举动来。不过,活了大半辈子的吴慷倒是觉得这样的陈知年很真实。
如果陈知年是老好人,幸福家居不可能有今天,如果陈知年为了利益而不折手段,也不可能让吴慷、林婷、赵呈这样的人才为她为幸福家居拼命赚钱。
“既然大家都不回去过年,那就一起过年吧。定一个酒店,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夜,狂欢两天,年初二开始上班。”陈知年看向吴慷,“就交给吴总了,让吴总带着大家一起过年,过一个幸福安乐年。”反正吴慷也是一个人,与其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家里吃方便面,还不如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开开心心的。
陈知年和周辞白刚结婚那年,曾经去吴慷家拜年。没想到,吴慷竟然连续吃了好几天的泡面,家里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更没有准备半点过年的年货,倒是囤了一箱方便面还有一箱榨菜。
陈知年和周辞白离开的时候,吴慷还说,希望陈知年夫妻以后不要去他家拜年了,因为他家没有招待的吃食。他也懒得在家招待朋友。
以前,招待亲戚朋友这类事情,都是他前妻安排的。而吴慷,只负责和别人聊天就好,前妻会泡好茶,切好水果,准备好饭菜,他就是甩手掌柜,负责高谈阔论。
后来,没有了前妻,也没有了朋友。
即使过年,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谁要是来拜年?
吴慷可能会躺在床上,假装自己不在家。时间长了,慢慢就没有人来家里找他了,当然也不会有人来给他拜年了。
“今年就拜托吴副总了。”
吴慷点点头,“没问题。”陈知年要去京都不在羊城过年,他当然就要负责带着公司的同事一起过年。
因为千禧之年的活动,公司所有的员工都没有回家过年。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冲着三倍工资三倍奖金留下的,还有各种过年福利,加起来能抵别人大半年的工资了。
如果员工的家属也同在羊城的,可以报名一起吃年夜饭,一起狂欢。
还真的有不少人报名,伴侣、孩子,甚至一家人好几口。人数没有限制,即使家里有十几口人也可以报名和大家一起过年。
以大家高兴为主。
陈知年下班的时候,偶遇了公司的清洁工,被问家属吃饭要不要钱?
“不用。公司承包下了整栋酒店,吃住两天,全部免费。酒店里的电影厅、K房、健身房等等,全部免费使用。”
清洁工的老伴是环卫工人,也没能回家过年,就想让他过来一起过年。老两口辛苦了一辈子,连酒店的正门都没有进过,根本就不知道酒店是什么样子。
每次从酒店路过,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就匆匆走过。
现在有机会了,当然想要见识一下,但有怕需要交费。
“不需要交费。报名是为了确定人数,预定所需要的食材,准备充足才能让大家过一个丰盛年。”
“找人事部报名就好。为公司贡献了一年,就要吃好,玩好,高高兴兴的过一个欢乐年。”
因为要去京都过年,陈知年把工作交给吴慷后,就开始给外公和舅舅准备年货,然后去看林萤光。
墓园冷冷清清的。
林萤光的墓前摆着一束鲜艳的火红的玫瑰,旁边还有一些林萤光生前喜欢的无糖脱脂的甜点。
“谁来过?”
“周航飞?”
陈知年摇摇头,“萤光喜欢百合,周航飞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就不可能送林萤光讨厌的艳俗的红玫瑰。
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很多人都是年后拜祭亲人,很少人会在年前过来。陈知年是因为要去京都过年,才提前过来的。
陈知年放下百合,看着墓碑上笑容灿烂明丽的林萤光,眼角微酸。陈知年像以前一样,叨叨的和林萤光说话,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说给她听。
但再也没有人安慰她,再也没有人帮她分析,为她出谋划策。
世界上,也只有一个林萤光
陈知年掏出手帕,擦干净墓碑,然后认认真真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阿年,我们走吧。周小也还在家等着呢。”
陈知年本是要带周小也过来的,但被外公劝住了。周小也还太小,并不适合来墓园这样阴气重的地方,免得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