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庆到底深得宣平侯真传,难为情只是一瞬间,很快便不感到害臊了。
不就是多了个爹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
都是男人!
上官庆平复了下来,不再为自己的行为与黑历史感到羞耻。
“谈谈。”他说。
“好,谈谈。”宣平侯笑着说。
上官庆张了张嘴:“你……”
晕死了,从哪儿谈起?
完全没心理准备啊。
来边关之前也没人告诉他,他会捡个爹回来呀。
宣平侯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决定自己这边先开口:“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上官庆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我娘和我说过。”
宣平侯并不意外,上官燕和他提过,萧庆是知晓自己身世的。
“都说了?”他问。
这是废话,没话找话。
上官庆嗯了一声,挑眉道:“都说了,不就是我爹是昭国侯爷,我生母是昭国公主?还有我的毒,和那个素未蒙面的弟弟萧珩。”
之所以提到萧珩,是因为萧珩是上官燕的亲生骨肉。
上官庆严肃地看向他:“你们不许怪我娘。”
宣平侯张了张嘴:“我没怪她。”
他没资格怪她,因为不论萧珩还是萧珩,都是他的儿子,谁得到解药,他都会失去另一个。
上官庆一瞬不瞬地望进他的眼睛,确定他不是在口是心非,方又说道:“我娘对我很好,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如果不是要给我解毒,她的日子会轻松许多。”
宣平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母子这些年都过得不容易。”
“我挺容易的。”上官庆摊手。
有国师殿给他配解药,他只用吃喝玩乐就好。
无非就是每个月毒发几天,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
宣平侯看出他不是在苦中作乐,他是真的对自己二十年的人生很满意,宣平侯的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丝慰藉。
他只恨他们相认得太晚。
庆儿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生命了……
“我会找人治好你。”他说。
上官庆躺在了床铺上,不甚在意道:“唔,说这话的人很多。那个姓萧的小子也这么说来着。”
“姓萧?”宣平侯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顾娇,宣平侯说道,“她是你弟妹。”
“什么?”上官庆惊得坐了起来,“他、他、他是个女娃娃?”
哪个女娃娃这么凶残啊!
杀人不眨眼,说的就是她了吧!
那个素未蒙面的弟弟是多想不开才会娶了这么个小杀神呀?
还有,他只是来边关玩玩而已,怎么又是捡爹,又是捡弟妹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当个鬼王了?
宣平侯的目光落在上官庆的俊脸上:“你在这里不用易容,能让爹看看你本来的样子吗?”
上官庆想了想,答应了。
他倒了温热的茶水,用帕子洗去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了属于自己的容貌。
这是一张与宣平侯有着五分相似的脸,脸型与鼻梁几乎是完美复刻,然而那双眉眼却像极了信阳公主。
他的额头上也有个与信阳公主如出一辙的美人尖。
宣平侯恍惚了一下:“你长得……真像你娘。”
“嗯?”上官庆微微一愣。
宣平侯说道:“你的另一个娘。”
上官庆哦了一声,问道:“那位昭国的公主吗?”
这个陌生的称呼令人唏嘘。
宣平侯点点头:“她叫秦风晚,封号是信阳,她还不知道你的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开心成傻……”
上官庆好奇地看着他。
宣平侯一秒改口:“啥样呢。等打完仗,我带你去昭国见她。要是你不想去昭国,我带她来燕国看你。”
“再说吧。”上官庆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想到了什么,他又道:“我娘的儿子过得好吗?”
这个娘是指上官燕,而儿子指的是则是萧珩。
宣平侯道:“很好,你娘一直将他养在身边,视如己出,亲自教导他念书识字。”
上官庆目瞪口呆:“还……念……书识字?你不是武将吗?他干嘛不习武?”
宣平侯无奈地说道:“你娘不喜欢他习武,就想让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学堂里念书,所幸他也没辜负你娘的期望,十三岁便成为少年祭酒,十八岁又考上了昭国最年轻的新科状元。”
“还是状元……”上官庆暗暗捏拳,给他八辈子他也考不上状元……
他轻咳一声,扬起下巴嗤道,“书呆子!”
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双手抱怀,冷冷一笑。
等见了书呆子,看他怎么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