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也给刺激到不行,这个被小侯爷带回来的“哥哥”是谁呀?从年龄上看,与小侯爷差不多,该不会是——
不会吧不会吧?
萧庆公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公、公主……”她难以置信地望向廊下的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这会儿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怀孕使她的身体发生变化,在荷尔蒙的作用下,眼泪说来就来,一点儿不像曾经那个孤傲高冷的她。
萧珩拉着呆掉的哥哥来到信阳公主面前,对信阳公主轻声说道:“娘,我们进屋说话。”
……
母子三人进了屋。
玉瑾也在一旁伺候着。
萧珩坐在中间,信阳公主与上官庆面对面。
信阳公主看着这个孩子,滚烫的眼泪止不住。
上官庆原本不难过,可看到她掉泪,他忽然也好心疼。
二人的情绪波动太大,事情的经过只能由萧珩来说了。
萧珩先从上官燕的身份说起。
当年的燕国女奴实则是燕国的皇太女,因遭人陷害被卖入地下武场,被宣平侯所救。
后面的事,信阳公主都知道了。
可信阳公主不知道的是,燕国太女没有杀死上官庆,她只是将他藏了起来,她离开时又偷偷将上官庆一并带走了。
上官庆中了毒。
陈国的医术高明。
她先是去陈国求药,陈国的大夫倒是为上官庆续了一点命,可惜疗效甚微,为了能让上官庆活下去,她不得不带着上官庆回到了盛都的龙潭虎穴。
之后,便是一系列轩辕家的剧变。
上官燕被废黜太女之位,但国君十分宠爱上官庆,还是让他保留了皇长孙之尊,并让国师殿继续为他提供治疗。
只不过,随着上官庆慢慢长大,五官也渐渐长开,他越来越不像上官燕。
不少人开始抨击上官燕,拿上官庆的身份做文章,上折子弹劾她混淆皇室血脉。
万般无奈之下,上官燕只得派人偷偷来到昭国,暗中画下萧珩的画像,让上官庆易容成萧珩。
而正是这一举措,将萧珩的存在暴露给了太子一党。
为了救信阳的骨肉,上官燕暴露了自己的骨肉。
当初上官燕抢走属于上官庆的解药的行为,是可恨的。
但她用余生去弥补的心也不是假的。
这些年她待上官庆视如己出,并不全是出于弥补,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是真正存在的。
当然了,萧珩在讲述经过时并未加上自己的看法,只是客观陈述了所有的事实。
没人能替信阳公主原谅上官燕,也没人能替她承受这些年的“丧子之痛”。
是恨,是原谅,还是其它,信阳公主都该有自己的看法。
上官庆紧张地看着信阳公主,似乎在等待她的宣判。
信阳公主听到这里,情绪反而平复下来了。
她看向上官庆,苦涩地说道:“其实,当初就算她没‘抢走’解药,你也是活不下来的。先帝防着你们父亲,我嫁给他只是一桩政治筹码,我的龙影卫随时等待杀死他,而为了防止我因子嗣而心软,龙影卫……会杀死我和他的孩子。他们一次不成,会来第二次,一直到……我彻底失去你为止。”
“我也曾深深地伤害过阿珩,你们两个都是无辜的。我真要怪,第一个该怪我父皇,其次是怪我生在了皇家,最后,是怪我这个做娘的……没有保护好你们。”
不是你,而是你们。
对两个儿子,她都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她在得知“上官燕是她的杀子仇人后”的假真相后,不也将怒火发泄在了无辜的萧珩身上吗?
她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上官燕呢?
萧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小侯爷死在除夕大火的事,已经过去了。
他的心结打开了。
他不是被娘亲抛弃的孩子。
最后关头,他的娘亲,用生命守护了他。
信阳公主哽咽一笑:“我很感激她将你养大,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已经失去你了。”
上官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笑了笑,说:“母上大人也说,很感激你将弟弟养大,因为如果是真正的皇长孙回到燕国,他也很难平安长大。”
命运是很神奇的东西,但行善事,莫问前程。
“母上大人?”信阳公主微微一愣。
上官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个,就是我娘。”
信阳公主品了下这个称呼,能感受到上官燕与庆儿的母子关系十分融洽自然。
萧珩道:“既然这样,过去的事,就都不提了。”
信阳公主点了点头。
上官庆也没异议。
信阳公主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不可置信是真的:“阿珩你掐掐我。”
萧珩好笑地说道:“不如您掐掐我吧。”
我哪儿舍得让您疼?
然后信阳公主真去掐了。
萧珩疼出了表情包。
娘,您变了,您从前没这么下得去手的。
我果然失宠了……
信阳公主讪讪地揉了揉儿子被掐红的腿。
庆儿回来,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她沉浸在了巨大的喜悦中,确实有些手足无措了。
“可是娘,您这又是什么情况?”萧珩看了看她快要怼上桌子的肚子,“我爹的?”
提到这个,信阳公主就来气!
明明避子汤都喝了!
怎么还是怀上了?
可恶的是她三个月才反应过来!
早知道当初多喝几碗避子汤了!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待见,肚子里的小家伙委屈巴巴地翻了个身,顺便踢了几下,在母亲的肚皮上踢出了自己的小脚脚印。
信阳公主捂住肚子倒抽凉气。
这孩子真闹腾啊。
庆儿在肚子里可安分了。
萧珩严肃地点了点头:“看来是我爹的。”
除了我爹,我也想不到还有哪个男人能让您如此咬牙切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