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人很是不屑道:“看你这熊色,咋就成这样了,亏你还是村主任呢。该吃吃该喝喝,给啥就吃啥,是他主动给的,又不是咱们跟他要的。反正也没什么正经东西,都是百八十的玩意,还能咋的?”
“每样是不多,可是聚少成多呀。”姚金富眉头皱得更紧了。
“主任。”
“主任。”
正这时,随着一阵呼唤,十来个男女进了屋子。
姚金富立马转身,沉声喝问:“这是干什么?怎么都闯进来了?”
人们七嘴八舌道:
“主任,以后我可不给放哨了。”
“你也别让我干那事了。”
“我们都不想”
姚金富接连盯问起来:“谁让你们干了,还不是你们自个主动的?当时为了多得三斤大米、二斤油,看把你们一个个积极的,恨不得整宿整宿值勤去。东西收了、吃了、用了,现在又扯这玩意,有意思吗?”
“我们,可”
人们对视了一下,马上又扯出新的话题:
“厂子离村里那么近,对咱村影响也太大了。”
“不能再让那厂子开着,没有好身体什么都白给。”
“我们可不想得绝症,不想缺胳膊短腿。”
“”
相比起前面那些话,姚金富最怵头的就是这种说法。与熊大志尽量摆脱联系就罢了,若是再这么逼对方的话,那是要出事的,自个非得成了炮灰。
尽管心中已经急的火上房,但姚金富还是故意黑着脸道:“你们都懂什么,那些不过是极端个例而已,都是直接长年从事塑品生产的工人,我们可离着好几里地呢,以后尽量不让往河套倒废料就是了。”
面面相觑后,人们还是继续表达着担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万一,万一个屌。”姚金富虎着脸,接连点指众人,“当初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现在刚遇点屁事就先不说这个了,就是刚才你们提的,这也太无知了,纯属就是无理取闹。”
“放眼全东域基地,得有上万家几十万家塑品企业吧,哪家没有工人、哪家附近少居民了?如果没人生产塑料,那你家的打包袋从哪来,脏水拿什么排?对了,你老婆洗澡的不就是塑料盆吗?”
“这些先放一边不说,可这企业那是镇里引进的,也是区里支持的,为区、镇都贡献了税收。你们要干什么,要反对镇里,要跟区里对着干?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性质?这是破坏经济发展,是阻挠整个经济大势,是违法的,严重者要坐牢。不明白吗?”
“违法?”
“还要坐牢?”
人们在感叹并担心之后,匆匆地出了屋子,很快没了身影。
“哎,忘恩负义的东西。”姚金富嘴里骂着,已经拿起烟灰缸掷了出去。
“当啷”一声,烟灰缸撞到墙上,又摔在地上转了几圈才躺倒。幸好撞到了墙上挂历,幸好屋里是砖地,否则亮闪闪地水晶制品就要成碎渣子了。
摔过东西之后,姚金富又忍不住骂道:“孟二狗,你他娘的疯了不成,报的什么警呀?”
大洼村发生的事情自是很快传到了罗程耳朵里,他也很快叫来了曲仲直。
见到对方进门,罗程不吝赞叹:“曲局长这连环计挺厉害呀。”
曲仲直略显尴尬一笑:“宣传单的效果在意料之中,不过孟二狗的神助攻却很意外,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戏码。”
罗程“哦”了一声:“这么说,孟二狗是忽然闯进的角色喽?”
曲仲直点点头:“原想的是通过宣传单打破民、企联盟,让村民不再替企业打掩护,那样就方便进一步调查了。结果有孟二狗的加入,效果立即翻倍,村民绝不会再纵容企业,甚至驱赶塑品厂也有可能。只是孟二狗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很可能想浑水摸鱼,结果弄巧成拙也未可知。”罗程给出猜测后,又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打算立即进行核实,具体的操作是这样的。”曲仲直说着,取出两页纸张,指着上面内容讲说起来。
罗程听完之后,先是提了两条补充建议,随后又嘱咐道:“对于企业来说,这毕竟是沉重打击,很可能导致企业难以生存。俗话说兔子急了都咬人,一定要防着企业急眼下黑手。”
“明白,我们一定多加注意,既注重工作方法,也注意防着他们的报复。”曲仲直做出肯定答复后,向罗区长告辞,然后快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