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架谁了?”陆景溪眯起眼睛问道。
“你把方琛交出来!”方溪一字一句。
方琛?
陆景溪的眼神闪烁了下,随即冷笑了声,嘴唇贴紧了方溪的耳骨,凉薄的声线带着几分讽刺:“看不出来,你这么在乎方琛呢。”
方琛是方家收养的儿子罢了。
而且论辈分的话,方溪要叫他叔叔。
方溪向来眼比天高,方琛不见了,她就绑架她?这让陆景溪的心里面多了几分的思忖。
方溪皱了眉头:“我不想和你说这些废话,把方琛交出来,不然我们走着瞧。”
“人不是我绑架的,其次,你暴露了。”
陆景溪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方琛和方溪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她八成已经猜到方家那个孩子,是谁的了。
但是眼下的问题是,方琛去哪里了?
陆景溪坐在车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艾斯?江景明?还是方琛在商场上的仇家?
其余人都无所谓,但是:江景明。
这三个字,陆景溪不可能不在乎了。
江景明这个人,她认识很多年了,初中的他,温文尔雅,一派和煦,如同行走在钢琴黑白两键之间的独行侠,三好学生,优秀班长,什么好的名声都是他的。
了解之后,发现他没那么白,挺腹黑的。
这个人为了她以身试药,还得过抑郁症,虽然这都是张许的一面之词,可陆景溪信了。
现在的江景明对陆景溪的意义:
很重要。
她不能失去这个人。
不然她会很悲痛,那种悲痛,不亚于失去曾经的哥哥和母亲,甚至要更甚一些。
这么想着。
一杯凉嗖嗖地柠檬水触碰陆景溪的脸,艾斯正拿着柠檬水对她笑。
“我去给你买水的功夫,你在想什么?”
“想你是不是绑架犯。”
“我?”艾斯指着自己,疑惑地瞪圆眼睛,“我绑架谁了?”
陆景溪看了艾斯两秒钟,确定他不是绑架方琛的人。
艾斯不太会伪装,她还是了解的。
那么,是江景明吗?还是其他人。
陆景溪有些想不通了。
——
昏暗的地下室。
已经一天没吃饭、没喝水的付明杰,被亮光刺激到,有些睁不开眼睛。
待到他的视线恢复,眼前出现的是江景明的身影。
“砰”的一声,一个浑身绑着绳子的人,被甩到了付明杰身旁。
付明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如同狗一般,注视着江景明。
“都是方琛干的,现在你绑架了方琛,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一直以为江总是个好人。”方琛无视付明杰的背叛,注视着江景明。
“我是好人?”
那个靠在长桌上的男人,姿态散散的,手里却拿着把水果刀在转着,转刀子的姿势非常熟练,刀柄一握,最后刀尖指向了方琛。
“我做了什么,给你造成了这种错觉?”
“江总不就是报复吗,报复我设计了你的父亲?可是,他没有死。”
“接着说。”江景明垂着眸,这话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我如果告诉你,你的父亲现在在哪,你是不是就放了我?”
“你好像没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不止我父亲,陆景溪的那一份,我也一并要清算。”
“江总……”付明杰听不下去了,他现在渴死了,浑身都在干枯,感觉自己就要晕厥了,“能不能给我点水喝?求您了江总。”
江景明没说话,淡淡地拿过一个橘子,一瓣瓣的橘子皮丢到了地上。
只剩下手里一个完整的橘子。
他掂量橘子几下,随即看向了付明杰。
“你说,我爸现在在哪。”
“江总他——”付明杰欲言又止,眼底冒出了沉重的楚痛,干涸的嘴唇哆哆嗦嗦着,“在墓地里,躺着。”
啪。
那个橘子被江景明径直地丢在了地上,光洁锃亮的皮鞋鞋面踩过了一整个橘子,那个完好的橘子在瞬间就被碾压成酱汁一般。
“吃吧,慢慢享用。”他说完转身走了。
偌大的地下室,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付明杰被绳子捆着,跟狗一般,靠着身体和地面的摩擦慢慢蠕动到了橘子旁边,然后伸出舌头,用牙齿咬着那被江景明踩过的橘子,狼吞虎咽起来。
“看样子你为了生存,连尊严都不要了。”方琛笑着注视着付明杰。
“你别高兴太早!等你一滴水一粒饭都不吃的时候,你也会这么狼狈。”
“哈哈。”方琛笑了两声。
那笑意落在付明杰的耳朵,让他不爽又愤怒。
“你笑什么?”
“笑我们太仁慈,早知道江家的三少爷是那么在乎家人的一个人,当初应该做的再绝一些才对。”
付明杰抿唇,有些不解:“你刚刚说江北渊没死,真的假的?”
方琛但笑不语。
“你别笑,你倒是说啊,江北渊到底死了没有?”
“死了。”方琛一字一句。
——
离泞城很远的度假区。
沈潮生是开车载着江春和自驾游。
晚上,夜幕降临,沈潮生单手开着车行驶在路上。
坐在副驾驶的江春和,揽住了沈潮生放在身侧的胳膊。
“老公,春儿很爱你!”沈潮生一转头,就对上了江春和亮晶晶的双眼。
老公这两个字,江春和是越叫越顺口了,放在之前就是“沈潮生”“沈潮巴”这么叫着,没大没小的。
沈潮生把车子停在了没人的地方,熄了火。
“爱我哪里?”他捏住了江春和的下巴,江春和冲他笑得像是狐狸:“哪里都爱,老公浑身上下哪里,我都特别特别喜欢呢。”
沈潮生把江春和压在了椅背下。
抚摸着她纤细柔软的腰。
江春和的胳膊抬起来,攀住了沈潮生结实的肩膀。
她眯着眼睛,姿态甜美地蹭着他的锁骨,“老公,我爸妈到底在哪里呀,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沈潮生不愧是个自制力强的。
情到浓处,还能全身而退,把江春和的身子扶正了。
“夫人,这个……现在还是不能告诉你。”
“我不是你老婆吗?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岳父不让说。”沈潮生拿出了江北渊做杀手锏。
江春和注视着沈潮生,然后气得捶了他一下。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说出来又怎样!我又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啊!”
“不行。”
“我江春和对着天帝爷爷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会告诉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