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在钟文娜的思绪有些发散之际,郁文卓的另一只手摸着她秀丽的腮,手指缓缓地往下,捏高了她的下巴。
这个动作慢条斯理的,却又带着几分让人怦然心动的味道。
钟文娜顿时间更加出神了。
他开了口,嗓音很是低沉好听:“我不会怜香惜玉,你忍着点。”
“啊?”钟文娜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那嘴唇一张一合的,刚吐出这一个字,猛地又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然后已经晚了!!!
下一秒,那只仿佛恶魔一般的大手,扯着她后面的头发,狠狠地朝着后面一拽。
“嗷!!”
杀猪般的惨叫声,划破了整个集团的大厅,来往朝着这边看的眼神更多了,一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
郁文卓可算是解脱了,将扯下来的钟文娜的头发,扔到了地上,整理了一下面前的西装,给了秘书一个眼色,然后两个人转身干脆就走。
钟文娜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了过去,拦在了郁文卓的面前。
“你,你你给我站住!停下!”
“你又怎么了?”郁文卓那不耐烦的眼神,简直嚣张到了极点似的。
钟文娜抚摸着自己发痛的头皮,执起地上的那缕头发给郁文卓看。
“你怎么能对女孩子这么粗鲁呢?你知道当代妹妹掉发的问题有多严重吗,我好不容易,这么一小撮顽强的头发,就被你这么拽下来了,我秃顶了怎么办?!”
“秃了吗?”
郁文卓懒懒的瞄了她的头顶一眼,那不是头发很多的吗。
然后看向了身旁的助理,吩咐下去道。
“要是秃了,就给她点钱,让她去买生发剂。”说完就直接绕过了钟文娜,转身离开了。
秘书憋着笑,站在了钟文娜的身旁,看着钟文娜。
“小姐,需要我给你钱买生发剂吗?”
钟文娜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有钱了不起吗?说的谁没钱一样,我——不稀罕。”
她今天只能自认倒霉了,好好地送外卖,却碰上了这个坏家伙。
……
郁文卓那边,上了车之后,他垂眸瞧着自己脏兮兮的裤腿,沾上了些许油腻的汤汁,那额角处的青筋一根根跳着,那眼神阴凉,像是能杀人了。
“张秘书,去前面的路口停车,给我买条新裤子过来。”
“可是总经理,我们要迟到……”
“已经迟到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郁文卓咬牙,恶狠狠说道。
对于一个有深度洁癖的人而言,把他变得这么脏兮兮的,简直是不能忍,这一切都是因为拜那个该死的女人所赐。
下次别叫她看见他,不然看见她,他绝对会杀了她。
裤子买回来了,郁文卓只能在车里换裤子,这样子看着很是憋屈呢,看见秘书憋着笑的眼神,郁文卓一个眼风扫了过去。
“很好笑吗?!”
“不不不,郁总,不好笑。”
“去查查今天那个送外卖的女人是谁,让她不用干了!”
“是,郁总。”秘书在心里为钟文娜默默地点上了蜡烛,今天算她倒霉了啊,谁让她惹到的人是郁文卓呢。
钟文娜回到了自己送外卖的地方,老板冷着脸对她说:
“这个月,这已经是你接到客户投诉的第25单了,你被解雇了,以后不用你送了。”
“不是吧。”
钟文娜在心里暗暗替自己叫屈,今天这种情况,真的不是她的错,是意外。
她生来一张惹人怜爱的脸蛋,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老板撒娇道:
“老板你就行行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我保证下次我肯定会平安准时送达的!我失去这份工作的话,我就没钱交房租了。”
换做平时,老板还对她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有几分心疼和怜惜。
毕竟这年头年轻的小姑娘,一个人打拼不容易,但是今天。
“唉,娜娜,我实在是留不住你了啊!这次投诉你的大客户,是个大老板,地位身份很高的,我惹不起,你还是走吧,我感觉送外卖不适合你,你去做别的职业去吧。”
钟文娜也不是个完全厚着脸皮的人,老板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强求什么。
在心里面暗暗咬牙,都是被今天那个男人给害的。
可怜了她送外卖短短三个月的生涯,就这么在今天,画上了彻底的休止符。
钟文娜回到了自己租的小公寓。
这是一栋单人的公寓,她自己一个人住,屋里面有些许的凌乱,她已经好久没打扫了,随手拿过桌子上昨晚上吃剩下的苹果,吃了起来。
郁闷。
接下来该找什么工作好呢?她得生活啊。
“诸事不顺!”钟文娜狠狠咬着手里的苹果,脑海中却浮出郁文卓那张脸。
其实,她是认识郁文卓的。
也算不上认识。
就是那么一次见过。
思绪有些恍惚了,记得当时看见他的时候,是在一年前,那是在一个傍晚,黄昏如酒,水天是湛蓝色的。
郁文卓他一个人站在朝城的江边,就那么站在栏杆处,望着远方,一个人很寂寥的样子。
当时她骑着电动车从他的身旁经过,看了他一眼,心里一动。
是因为他脸上伤感的表情。
让人觉得他是个很悲伤,很孤独的男人。
也是渴望爱的。
只是没有。
“啊呸。”钟文娜及时止损,用力甩了甩脑袋,眼底迸发出怒火,“肯定是他投诉我,害的我没有工作的,这种混蛋,我还想他做什么呢。”
但是,嘴上这么说着,脑子里却还是忍不住浮现出郁文卓的样子。
其实他长得挺帅的,是属于有点桀骜不驯,却又透露出几分阴冷的调调。
他长指挑起她下巴的那一刻,眼神里面藏着冰冷,但是那黑白分明的眼,就像是一滩深深的漩涡,看一眼好似就能将人给吸进去似的。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那手指好像还挺好看的呢。
“叮铃铃……”手机铃声拉回了钟文娜的思绪,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咳嗽了两嗓子,把电话接了起来,手指在前面的腿上打着圆圈。
“喂,爸爸。”
那端传来了一道威严又苍老的嗓音:“怎么样,在外面受苦受够了吧?!也该回来了吧,我的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