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险些被这厮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骗了,还以为正一真人真的落败,而且还不幸陨落了!”
“这厮装得煞有介事,连我刚才都深信不疑,还以为他多少有些凭依,没想到纯粹是信口雌黄!”
“这,这厮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沽名钓誉吧?他根本什么都不懂,纯粹是胡乱赌上一铺,倘若正一真人真的不幸落败,便成为他自吹自擂的本钱了!”
“无耻,简直无耻之尤,堂堂大乾修士之首,太玄道太上掌门的威名,就任由宵小之辈如此侮辱吗?”
“太玄道门人何在,大乾修士何在,龙泉大会是什么地方,岂能容忍这等边荒蛮夷如此放肆!”
无论站在太玄道立场的众多高阶修士,还是紫极剑宗请回来助拳,那些不明真相的散修,全都恨得牙痒痒。
实在是李耀刚才那副模样太有迷惑性了,真以为他是什么潜心苦修话,只是从一个淡青色的葫芦里,不断掏出异香扑鼻的药丸,大口吞服,腹中阵阵雷鸣鼓动!
李耀丢开两名结丹,一纵一窜,如一头雷电凝聚而成的怪鸟,落到了试剑场中央,一座孤峰之上!
那败军之将,剑痴燕离人,正扭动着略显笨拙的身体,重新爬上一座孤峰,准备退回到自己阵营。
李耀正好截断了他的去路。
李耀和燕离人,两个同样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人,就在两朵大地巨浪之上,静静地对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两个对峙时散发出的气机和杀意,似乎比刚才燕离人和齐中道对峙时更加尖锐、浓烈、激荡!
无论太玄道一方,还是紫极剑宗一方,所有修真者都大吃一惊,没人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灵鹫上人”要干什么。
李耀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燕离人看了半天,特别是端详了他一直插在腰间,那柄过于珠光宝气的短剑很久。
燕离人似乎对他斜刺里杀出,并不怎么意外,直到此刻,这名“剑痴”终于拿正眼,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李耀来。
那眼神,就像是在观察一个很有意思的剑桩!
两人互相观察许久,久到四周又要响起窃窃私语时,李耀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输?”
这实在是一个胡搅蛮缠到极点的问题。
对战“大乾修士之首”的铁圣齐中道,被天下第一至宝番天印镇压,输了岂不是很正常?
能全身而退,留下一条小命在,已经值得偷笑了!
四周修士终于按耐不住,聒噪声此起彼伏。
燕离人却是歪着脑袋,真的认认真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想了半天,一边用袖子擦拭面目之上的血渍,一边道:“齐中道的修为高出我一线,如果我要赢,就非杀了他不可!”
李耀的纯黑眼眸中,绿火蠢蠢欲动,眉心的绿点亦释放出荆棘般的条纹,向双眼蔓延:“你不想杀他?”
“掌门师兄不让我杀他。”
燕离人就像是个学堂里的孺子一般老老实实道,“掌门师兄说,齐中道虽然站在我们的对面,但他是一个很讲规矩的人,只有靠他主持大局,这场龙泉大会才能开得下去!”
“如果我一剑斩了齐中道,固然能捞取眼前的好处,但那样的话,说不定就会换一些不讲规矩的人上台。”
“掌门师兄说,现在修真界很乱,全靠齐中道来主持大局,勉力维持,倘若没了齐中道这样的定海神针,只会乱上加乱,真的分崩离析,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掌门师兄事先吩咐我,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杀齐中道,哪怕略输一筹都无所谓。”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什么意思,燕离人这番话说得太夸张了吧,好像堂堂大乾修士之首,是他想杀就可以随便杀的一样!
难道,刚才那一战,他还有所保留?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