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姑娘的哭声,傅经纶侧头望她片刻,伸手揉揉她脑袋,“别怕,经纶哥哥没事儿。”
李敏薇哭得更凶,“可是,你都吐血了。”
她一面说,一面从枕头底下拿出丝帕给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又掀开锦被下床,要去给他倒水漱口。
傅经纶一把拉住她,“让下人来。”
一旁傻站着的房嬷嬷和水琴这才反应过来,房嬷嬷马上去倒水,水琴则是上前来,跪在地上,声音满是惶恐,“皇上,是不是奴婢们哪里伺候不周?”
皇帝吐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一旦传扬开来让太后晓得,延禧宫的所有下人都逃不了干系。
越想,水琴越害怕,身子瑟瑟发起抖来。
房嬷嬷送来水和痰盂。
傅经纶漱口之后望向水琴,“都先出去。”
水琴和房嬷嬷对看一眼,最终,俩人还是不得不退了出去。
李敏薇一把抱住傅经纶,在他胸膛呜呜呜地哭,“经纶哥哥,你吓死我了。”
傅经纶回搂着她瘦小的脊背,“别怕,只是这两日准备万寿节操劳过度而已,没什么大碍。”
“那也得让太医好好看看。”李敏薇哭着说。
“又哭。”傅经纶抬起另一只手,指腹替她拭去泪珠儿,“都快哭成小花猫了。”
李敏薇也不管,只要想到他可能病了,她心里就难受,眼泪止都止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绿蕊才带着太医院古院使匆匆忙忙进来,隔着纱帘在外头行礼。
傅经纶看了眼怀里的李敏薇,跟她说:“你先躺下睡会儿。”
李敏薇也不懂他这是不想让外男见到她在床榻上的样子,便只乖乖躺了下去。
傅经纶替她掖好被子,坐着的身子挪了挪,刚好挡住李敏薇,这才道:“进来吧。”
才听说是皇帝吐血,古院使一路上已经做了几种推断,这会儿把药箱一放,便坐过去便开始给傅经纶探脉。
绿蕊着急地在一旁看着。
只见古院使探了会儿,眉头微微皱起,缩回手,又重新去探。
绿蕊冷汗都快被他给吓出来了,低声问:“古院使,皇上到底如何了?”
古院使迟疑了会儿,总结道:“皇上大抵是这两日因着万寿节的事儿过分操劳,损耗了精力,老臣开个方子,皇上照着方子好好调养,相信很快就能养回来。”
“可是,都吐血了怎么能没事儿呢?”李敏薇再也没办法安心躺下去,直起身来,小脸急得发白,望着古院使,“你是不是看错了?”
听出敏妃娘娘也在榻上,古院使没敢看她,忙往回退了几步,低着头道:“娘娘若是信不过老臣,老臣便回去让其他太医来会诊。”
李敏薇一脸茫然,“会诊是什么意思?”
古院使解释道:“就是让多个太医一块儿给皇上诊脉,然后根据每个人诊出的情况推断病情。”
李敏薇闻言,扯了扯傅经纶的袖子,“经纶哥哥,让他们来给你会诊好不好?”
傅经纶本想说不必了,但对上李敏薇那双干净湿润的眼睛,拒绝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点点头,他道:“好。”
古院使马上折回太医院着急几个医术拔尖的太医。
……
慈宁宫。
杨太后刚起就听说傅经纶吐血了,延禧宫那头先是传了古院使,没看出什么来,不放心,现在又要让太医会诊。
杨太后脸色大变,“吐血?皇帝怎么会吐血?”
秋葵秋景几人也是被吓了一跳,忙道:“娘娘,要不先过去看看?”
杨太后气得胸口起伏,马上让人安排銮轿,匆匆忙忙朝着延禧宫而去。
此时的延禧宫内,包括古院使在内,来了五六个太医。
全都战战兢兢地在外头等着,他们已经探完了脉,这会儿正在商量对策。
李敏薇刚起,简单让水琴几人给梳了妆,这会儿正白着脸坐在内殿,眼巴巴地看着花梨木千工床方向。
樱花色纱帐被挽上去,傅经纶躺在床榻上,眼下给他诊脉的是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