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妄刚到家门口,殷之遥的短信跟着就来了:“程妄哥,下车了吗?”
这么准时,摆明了就是一路盯着她的行程。
程妄嘴角扬了扬,快速回道:“到家了,准备洗个澡睡觉。”
殷之遥:“晚安。”
程妄:“不要熬夜,晚安。”
放下手机没多久,空荡荡的家里响起了座机的电话铃声,程妄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爷爷。”
“最近如何?”
“还好,期中成绩一直保持,没有变动,最近也有在看专业相关的书籍。”
电话里,老者的嗓音沙哑而严厉,又问道:“滑板还有在玩吗?”
“偶尔玩一下。”程妄不喜欢向长辈说谎,因此直言道:“但是没有参加比赛了,只是作为闲暇的放松。”
“适当的放松是可以,但是不要花费太多心思。”
老者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懂事一点。”
“爷爷,我明白。”
“下周六,和许家一起吃个便饭,穿着不需要太正式。”
程妄默了片刻,说道:“爷爷,没这个必要吧,许家的姑娘还很小。”
“我知道你不愿意。”
老者嗓音忽然严肃了起来:“你爸一走了之倒是轻松了。但凡爷爷再年轻二十岁,也不会把这堆烂担子压在你的身上”
说到最后,竟有些悲怆。
程妄喉结滚了滚,咽下苦涩,说道:“爷爷,我会去的。”
“许家的女儿今年也考上了南城一中,听说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正式见一见,倒也不是说一定要如何,且在学校里多照应她些。”
老者叹息了一声:“许家这段关系,是爷爷唯一能留给你的稻草了。”
第二天自由活动课,殷之遥站在五楼阳台,看着操场上少年们打篮球的身影。
虽然她不懂篮球,但是也能明显感觉到,程妄的进攻性,比以前强了不少。
他是很爱笑的一个人,笑起来特阳光自信。但是今天全程紧绷着脸,没再笑过。
看起来,他心情不太好。
“殷之遥,iss张让你去办公室听写单词。”身边同学唤道。
“哦!好!”
她早读课的时候单词听写没过关,iss张让她和其他没过关的同学劳动课去办公室听写,刚刚看篮球想事情,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殷之遥匆匆赶到办公室,拿着小本儿准备听写。
iss张看她姗姗来迟,嘴上教训了两句,但也没有特别责备,给同学们听写单词――
“uable。”
“takepce。”
“scare。”
殷之遥在练习本上写下了单词,抓耳挠腮地想着释义。
恰是这时,有男生匆匆跑进办公室,对着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喊道:“陈老师,不好了,程妄和何骆南在操场打起来了,都打出血了!”
殷之遥没忍住惊呼出声:“谁出血了?”
iss张用教材书轻轻拍了拍殷之遥的脑袋:“背单词不行,凑热闹倒是第一名,关你什么事,瞎操心。”
殷之遥连忙低头默单词,用余光扫了眼班主任陈老师,他在一群男生的围拥下,匆匆出了办公室。
“roar。”
“seize。”
iss张还在念着单词,殷之遥心里乱糟糟的,脑子里一个单词都想不起来了。
“张老师,我我肚子有点痛!”殷之遥捂着肚子,作出痛苦状:“我想去厕所!”
“少来。”iss张才不吃她这一套:“继续写,不然过了这一轮听写,下一轮还得重新再来。”
殷之遥强忍着心绪继续写单词,在活动课结束的时候,总算是通过了听写。
连听写本都不要了,一阵风似的蹿出了办公室,朝着操场跑去。
操场里恢复了秩序,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男生们继续打着篮球,却不见了程妄的身影。
殷之遥找到了程妄的同学杜嘉颖,急切地问道:“程妄哥呢?”
“他去医务室包扎了。”杜嘉颖见殷之遥这般着急的模样,正要宽慰两句,殷之遥却拔腿便朝着医务室跑了过去。
医务室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位于操场尽头的林荫路边。殷之遥走进医务室,抓着一个护士小姐姐问道:“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打球受伤的男生过来?”
护士小姐姐指了走廊的方向,说道:“你去那边找找。”
殷之遥朝着护士小姐姐指的方向跑去,挨个病房寻找着,总算来到了伤口处理室。
她轻轻推开了半掩的房门,便看到程妄坐在病床上,膝盖有血淋淋的创口,穿白大褂的医生将涂了药膏的纱布,盖在了伤口上,然后用绷带缠紧。
程妄注意到门边缩头缩脑的殷之遥,对她露出勉强的笑容:“小鬼,你怎么来了?”
殷之遥走进去,颤声说:“听、听说你打架了。”
“你消息挺灵通。”
程妄见她满心满眼都是担忧,轻松地说:“膝盖破皮而已,死不了别哀悼了。”
殷之遥见他还能开玩笑,稍稍放心了些,乖乖地靠墙站着,等医生给他处理完伤口离开,她才走到他面前,仔细检查他的膝盖――
“你怎么会跟人打架?”
“那家伙带球撞我。”程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撞了几次。”
殷之遥看到他嘴角有明显的淤青,嘴唇好像都破皮出血了,想也没想,赶紧摸出湿纸巾给他擦拭。
他的唇偏薄,但是形状很性感。殷之遥碰到他唇,宛如触电般,连忙缩回手,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你嘴巴流血了。”
程妄舔了舔下唇,将那点点血渍舔掉了。
“从小玩到大的乔正阳都没过来,没想到他妹妹先来了。”程妄笑着说:“患难见真情,对吧,狗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