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阳本来想要散发一下兄长的爱心,给殷之遥点了冰欺凌,结果她不能吃,程妄也陪着她不吃,乔正阳一个人吃了整整三盘冰淇淋,冻得嘴巴都麻木了。
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再吃冰淇淋了。
程妄担心殷之遥身体不舒服,本来想说带她回家了,但殷之遥似乎没什么大碍,还想再逛一会儿。
两个男人陪着小姑娘来到了一间苗银店,殷之遥看着这些颇具特色的耳钉,喜欢极了,不过她没有耳洞,所以只能过过眼福。
“程妄哥哥是不是有耳洞。”殷之遥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耳垂。
程妄猝不及防,被小姑娘摸到耳垂,浑身一个激灵。
耳朵是他身上唯二敏感的地方。
他一下子脸颊泛了红,捏住她的手,沉声道:“别动手动脚。”
殷之遥眨眨眼睛:“哥哥,我给你买个耳钉吧。”
“让我爷爷看到,血压又得升。”
“这样那就只能大学以后再戴了。”殷之遥笑着说:“不让爷爷看到。”
乔正阳笑了起来:“你程妄哥社会的很,何止有耳洞,他身上还有纹身。”
“啊!真的啊?”
“对啊,你想不想看?”
“想!”
乔正阳道:“妄哥,给你狗妹观赏观赏。”
程妄睨她一眼:“你确定要看?”
“可以吗?”
“位置不太方便。”
“在哪儿啊?”
“屁股上。”
“”
殷之遥嘴上不看了,心里还是很好奇。
而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她每每看见他,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总是情不自禁地飘到下面。
程妄当然一眼就知道,这小姑娘绝对在脑补自己,但是他管天管地又不能管人家想什么,只能熟视无睹,由得她去了。
五月的时间飞逝如梭,很快便迎来了紧张而躁动的六月。
最后的誓师大会,校长一番热血沸腾的演讲,为高三学子们加油打气。
“今天,在这里,离开母校。但这绝不是你们的终点,而是你们的新征程,新起点。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将迎来崭新的人生。”
“课堂上的奋笔疾书、清晨早间的朗朗书声、拿到成绩或喜悦或失望的每一个瞬间,请永远铭记,这将是你们最珍贵的回忆。”
“长大以后,真心越来越少,算计越来越多。但我希望你们永远保持热忱,真心对待生命中,望你们归来母校时,仍是少年模样。”
不少高三生都被校长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只是高三生,在后排听演讲的高一高二的同学,也都激动得掉了眼泪。
“最后,好好地再拥抱一下身边的通过同学们吧,不管是你的闺蜜、哥们、还是男朋友女朋友,好好拥抱他们,向他们道别,向你的青春道别。”
“因为明天的战役,只有你,孤军奋战,而且,你将只为自己而战!”
最后一番话彻底振奋了同学们,因为南城一中对早恋的压制极其严苛,在学校里是绝对绝对不能够出现任何男孩和女孩谈恋爱的场景,哪怕是正常朋友,过于亲密,都会收到老师的约谈。
校长那一句“男朋友女朋友”,把高三党藏在地下的一对对小情侣给炸了出来,他们热泪盈眶地拥抱在了一起,正当光明地在老师和校长的眼前撒狗粮。
老师们这时候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面带宽容的微笑,看着他们。
整个大礼堂成了一片告别的海洋,高一高二的同学们向他们发出鼓励的呼喊,一声声的加油,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乔正阳红着脸敷衍着杜嘉颖他们一个个龟儿子的拥抱,到处找程妄,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在人群中看到了喻白。
“我妹妹的同学!”乔正阳朝她跑过来。
喻白吓得尖叫一声,赶紧躲进人群中:“不了不了,这位哥哥,我们不熟!”
而殷之遥和喻白走散了,她四处寻找她,没成想,一转身却看到了程妄。
他穿着宽松的蓝白色校服外套,内底是干净的衬衣,飘窗的斜阳正好落在他的脸上,睫毛仿佛发这光,折射出浅褐色的眸子。
她喜欢的少年,一如既往的干净与清朗。
“狗妹,我要走了。”
“你走呀,再也没有人给我布置习题了。”
殷之遥她很想故作轻松,但是沙哑的声线却骗不了人,她揉揉眼睛,说道:“我开心的很呢。”
程妄苦笑了一下:“看来你早就盼着我走了。”
“可不是。”
程妄走到她面前,张开了双臂:“那要不要跟哥哥拥抱一下。”
殷之遥心跳扑通扑通,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容依旧,她犹豫了一下,闷声说:“只好勉为其难抱你一下咯。”
她正要踮脚,程妄却主动俯身,用力地抱住了她,将她的脚尖轻轻带离了地面。
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拥抱,殷之遥知道,这绝对是象征友谊的拥抱。
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搂紧了他的脖子,深深地呼吸着他颈项间的空气,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第一次,她像最后一次那样,抱得好紧好紧。
程妄感觉到颈项间有些湿润,问道:“狗妹,你是不是哭了?”
“绝对没有。”
“感觉有点湿。”
“”她硬着头皮道:“口水。”
高考的那两日,南城绝大多数学校都被征用为考室,因此殷之遥也得以放了两天假。
她每天中午和晚上,躲在房间窗户后面,看着他和乔正阳一起回来。
她不敢过多打扰程妄,也不好去问他考得怎么样,一切都等考完再说。
小区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安静的,不过中午时常会有邻居家的小孩在楼下叫朋友出来玩,殷之遥一听到小朋友的声音,连忙跑下去,对小朋友招手喊道:“别吵别吵,这边有两个哥哥要高考呢,你们安静一些。”
小朋友望见殷之遥,说道:“什么是高考呀?”
“就是一场非常重要的考试,考完就长大了,长大之后,就可以离开家去很远的地方了。”
小朋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的姐姐,那我们不吵了。”
殷之遥赶紧从包里摸出糖果,分给了他们:“快去别处玩吧,今天和明天,都不可以在周围吵闹哦。”
小朋友们拿了糖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一直到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殷之遥都没再和程妄说过一句话。直到在家里紧张等待结果的乔锡诚,黄昏时分,接到了乔正阳打来的电话――
“爸,考完了!”
乔锡诚放下报纸,紧张地问:“怎么样?”
“妥了!等着你儿子拿重点大学通知书吧!”
乔锡诚听到这话,脸色有些惶恐:“你哪次考试完不是这样说,哪次考试让我满意过!”
“那您是要求高,明明我只有念复旦的才华,您非要让我考哈佛,那等待您的就只有失望了。”
“就贫吧你。”
“狗妹呢?”
殷之遥早就蹲在电话边了,乔锡诚见状,把电话递给她:“你跟哥哥说几句吧。”
殷之遥接过电话,还没开口,乔正阳就知道她要找谁,说道:“你程妄哥没来考试,联系不到人,估摸着是黄了。”
“啊!!!”
话音未落,便听到程妄的声音传来:“吓唬小孩有意思吗?”
“有意思,嘿嘿。”乔正阳说道:“你听到了,你程妄哥好好的。”
“乔正阳,你去死吧!”
这个“死”字刚说出来,乔锡诚便连忙捂住她的嘴:“大吉大利,今天可说不得这四个字。”
乔正阳道:“帮我跟老爸说,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
“你们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