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好吗,怎么可能软玉在怀没有感觉?
可是他总顾念着她的身子,又顾念着她之前说过的话。
他们没能有“热恋期”就直接成了婚,让他总觉得亏欠了她不少,也想着能一步步慢慢来。
更何况图曼私底下告诫过,如今她的身子禁不得一点亏空,他也不敢有所动作。
否则,他在第一晚同床的时候就已经
唉,谁又能理解他的苦。
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宗清夜转身把人抱进怀里,感受到她没有挣扎就回抱住了自己,低头在额头上落下一吻:“真想立刻就要了你。”
这一觉实在是睡得有些久,久到红袖都已经搬好家了他们两个还没有起身。
说来红袖也是个人精,偏偏挑在宁王出事的前一天宣布自己要离开宁王府去做安王的门客,当时还被人嘲笑他目光短浅来着,结果今天宁王府就出事了。
整个宁王府都被查封,所有的家眷皆是被带走,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府中一切财物都充了国库,就连门口的金匾也被人摘下,剥去了金子之后扔下了残躯。
之前还是盛极一时,甚至最有望成为太子的宁王,如今却落得了这般结局。
整个京都都在感慨,这天是真的变了。
今日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红袖将自己早就已经搬出来的随身之物搬进了安王府,在整理了一个上午之后有些奇怪:这主人家是不打算给他接风吗?好歹也是一个功臣好吗!
就在他准备去敲这两个人的大门时,遥遥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小院门外。
笑意立即凝结在了嘴边,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准备进屋,却被那人喊住了:“沧澜哥哥!”
这个称呼已经太久没有听过了。
他冷着脸转过身:“公主还是像平时一样唤我一声红袖公子吧。”
“我”语瑶惨白着一张小脸站在门外,犹豫了许久都不见他请自己进去,只能抹了抹已经哭红的眼睛:“我有事想求你。”
“公主会有事求我一个罪臣之后?”
见他态度冰冷,语瑶也没什么反应,反正也习惯了:“的确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来她的确是站了很久,即便身边有人撑着伞,还是落了不少雨水在身上,加之她时不时地落泪,显得格外的凄惨和可怜。
红袖无奈地转过了头:“进来吧。”
将她迎进了屋里,递给她一杯热茶之后,他静静地坐在一旁,一点也没有对待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问道:“何事?”
“我知道皇兄他做得不对,这样的惩罚也是应该,可我就他这么一个兄长”语瑶越说越伤心,止不住的泪水又洒了下来:“还请你帮帮我,能不能保住他一命?”
红袖垂眸看向她的裙角,见一向贵重的公主竟然在裙角和鞋尖上都染了泥,看来的确是赶路赶得急。
“我如何帮得了你,这是陛下的旨意。”
“沧澜哥哥,你一向足智多谋,肯定能有办法救皇兄出来的对不对?你以前也是他的门客,肯定也不想见他如此吧?”
“公主不知道我如今已经是安王府的人了吗?”
语瑶点了点头:“我知道良禽择木而栖,可是往日里皇兄对你也是好的,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情分?”红袖冷笑了一声:“公主当真以为宗应容和我有情分?”
“就算没有情分,知遇之恩也是有的,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冷然地打断了她:“他这是自食恶果,与任何人都无关,也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语瑶垂着头轻轻地啜泣着,其实她心里也明白来求红袖实属不应该,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夜就听闻父皇下了命令赐皇兄自尽,母后也说了无力回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来到了安王府,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求宗清夜和章沫凡。
那个堂兄一向和她没什么交情,章沫凡又因为木木的事恨毒了皇兄,思来想去,她只能来红袖这里碰碰运气。
想着他毕竟当了皇兄多年的门客,皇兄又一直待他不错,这又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也许真的会有法子能够替皇兄保命。
可她不知道的是,元沧澜这个名字和人,与宗应容是隔着血海深仇,不仅仅是这些年来作为红袖公子的仇恨。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红袖有些头疼地扶住了额头:“公主应该明白,我不过是个最不起眼的门客,身上又背着罪臣之后这个名声,你最不应该来求的就是我。”
“可是可是我认识的沧澜哥哥他是个爱帮助人,也爱帮助我的哥哥,他他总是有用不完的点子他聪明到无论何种险境,都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语瑶一抽一抽地回答着,整张脸都哭得通红,手里的手绢早已经被整个染湿,眼看着就能扭得出水来。
红袖本想给她换一张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缩回了手,换成端起茶杯冷言道:“可是元沧澜本就该死了,活着的是红袖。”
颤颤巍巍地从贴身钱袋子里掏出那枚白玉戒指,语瑶几乎是捧出了最后一丝希望:“你还记得这个吗,当初你随手一扔却被我捡下,这些年来我一直贴身带着,为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交还到你手上。”
“都已经丢了的东西,就不会再要了。”
这话一出,语瑶瞬间失了气力瘫坐在椅子上,红袖的话说得很明白,不管过往有如何的恩情羁绊,如今都已然不会再回头。
他和她,他和宁王皆是。
那些年的青春年少,一见倾心,本以为不过是寻常青梅竹马般的戏码,最终都会配上一个圆满的结局,却不知在世事的摆布之下,他们早已分别走向各自的两极。
一如她再也找不回的沧澜哥哥,一如她此前只敢唤的一声“红袖公子。”
“但这个东西,我还是想还给你。”
将戒指放在桌上之后,语瑶捂着脸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