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衍只好撇开视线,垂下头开始整理记忆。
瞎眼老婆婆一脸你果然是个软虾爬,老娘指不上你的失望。
而雪纺女士则满脸得意,仿佛早就料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瞎眼老婆婆气呼呼转头往厨房走,穿一身洗的发白衣服的姑娘跟在她身后,小声劝解着。
雪纺女士像打了胜仗的母鸡,傲然哼了一声,屁股一扭,去了卧室。
“吃饭!”等秦衍捋清剧情,瞎眼老婆婆重重把碗搁在桌上,筷子碗碰的叮当响,很明显还在生闷气。
秦衍站起来活动了几下,适应一下五大三粗的身体,笑眯眯走过去揽住老太太的肩膀说:“妈,还生气呢,莫气了,一会儿子给您出气啊。”
“就你?”老太太一副不是我看轻你的口气:“一辈子耙耳朵的命,你会舍得对你媳妇说一句重口?”
秦衍刚想张嘴保证,老太太压根没心思听他画大饼,以往听的太多了,统统作不得数:“行了,别搁我这儿贫嘴了,快去喊你家宝贝媳妇吃饭,晚了一会又该埋怨了。”
下一刻,老太太就看到一幕奇景,本该屁颠屁颠去哄媳妇吃饭的儿子,大马跨金刀坐凳子上:“吃饭还要人三催四请,给她惯的。”
“我老妹呢?”秦衍朝厨房喊道:“艳秋,吃饭了。”
愣了足足几秒,柴老太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那我去叫磊磊。”
不孝媳妇可以不管,宝贝孙儿不能不管。
柴老太太早年丧夫,独自拉扯一儿一女过活,在村里也算是个泼辣的人物,奈何家贫,倾家荡产才给儿子说上一门亲。
相看那阵,柴老太太还挺满意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儿媳妇,结果娶回家才知道原来是个事儿精,脾气古怪,还好吃懒做。
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给柴家添了一口丁。
但生个带把的也不全是好处,稍微争执两句,动不动就嚷嚷要带柴家的独苗回娘家,看在宝贝孙儿的份上,柴老太太才不得不让她八分。
儿子就更指望不上了,儿媳妇三两下就把儿子整的五迷三道,指东不往西,言听计从,哈巴狗都没他谄媚,跟供个活祖宗似的。
“妈,你别管,周末他不是惯爱睡懒觉吗,饿一顿死不了。”秦衍拉柴老太太坐下,拧开一盒牛奶放她面前。
柴老太太都快要不认识他了,惊疑不定地看看牛奶,又看看儿子,家里的牛奶鸡蛋仅限于供应给儿媳妇和孙儿,至多偶尔偷摸煮个鸡蛋给闺女吃。
说起闺女也是个苦命人,生来相貌不出挑,又因为家里条件差,打小就下地干农活,晒得黑漆漆的,好不容易嫁出去,结果遇人不淑嫁了个家暴男,亏得儿子还有点良心,不忍心看妹妹受苦,顶着儿媳妇施加的压力把妹妹接了回来。
“哥,嫂子呢?”柴艳秋端着一盘青菜出来,看着秦衍递过来的牛奶,与柴老太太同款震惊。
看她们那样,一时半会可能还适应不了,秦衍也不强求,自己吨吨吨喝起来。
得把自己养壮一点,别看原主五大三粗,那是因为骨架大,其是底子虚着呢,什么好东西都喂狗了,加上这些年柴老太太年纪大了,家里的苦活累活全压在原主身上,农闲还要外出务工,尽量多赚钱供老婆挥霍,健康状况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秦衍正喝着牛奶,一道尖利的嗓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罗景玉冲过来,一把夺走他手里的牛奶,凶狠瞪眼:“你把牛奶喝了,我和磊磊喝什么?”
秦衍伸手抢回牛奶,冷冰冰道:“我花钱买的,为什么不能喝?”